见宋锦半晌没有言语,呆立在原地,也并未挪动半步。
太孙嫔以为她此刻正驻足想着自己方才交代她的话,推了推眼前的宋锦,把宋锦的神思,从九霄云外拉了回来。
“二姑娘,你别以为我是好心好意,同你絮絮叨叨说了这许多。要不是尚仪拜托我,让我嘱咐你这些。我也不会浪费时间和你一个小姑娘在这里说这些。”
“往后在宫中行走,切记谨小慎微,不该管的事别管,不该说的话别说,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宋锦点了点头,朝着身旁的太孙嫔笑颜回道。
“臣女多谢太孙嫔教导!往后臣女在宫中行走,还请太孙嫔多多关照才是。”
若是她记忆里没有偏差的话,眼前这太孙嫔孙氏,他日会诞下皇子,会成为孙皇后,孙太后。
到时候她还需借助她的帮助,才能把宋家在四平街的那几间铺子的业务,扩展到这个京师,甚至于整个大明。
太孙嫔让车驾送着宋锦出宫,宋锦出宫后,并未着急回府,而是让车夫改道去了京郊。
她要去京郊看看,她嘱托曾绣娘染整的香云纱,到底如何了?
染整香云纱最重要的工序,便是过泥。
只可惜京郊的那块草场,周边并没有什么河流小溪,河流小溪水质清澈,没有她所需的河泥,只有几条地下暗河,或许有她所需的河泥。
不过那几条暗河,她也没亲自去见过,到底这河泥最后能不能用上,还需考察过后。
到了京郊,宋锦并未提前让人告知了曾绣娘,说自己今日会过来。
还没等她走进那为了染整香云纱,临时搭建的棚子,就从棚子中,传出了曾绣娘训斥绣娘织工们的声音。
“你看的这是什么火?火都媳了半天,你才过来!一早干什么去了?”
“是不是姑娘不在,你们这些人,就想着偷奸耍滑,不把姑娘的事当回事?”
“我可告诉你们!若是这批香云纱染整不出来,到时候英国公府上订的那几件夏装做不出来,姑娘夫人怪罪下来,别怨我没有护着你们?”
曾绣娘趾高气扬对着跪在地上的一个年纪尚浅,面上带着几分稚气的绣娘怒斥了几句。
那小绣娘敢怒不敢言,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的曾绣娘,就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出。
看她的模样,是打算为自己辩解几句,可碍于曾绣娘的威严,才一句话也没说。
宋锦走近看了一眼,只见那小绣娘衣裳已然脏乱不堪,上头还沾着一团一团黄色的污渍,此时已然粘在上头,发黄发硬起来。
看这个模样,眼前这小绣娘,怕是许久都不曾换洗过衣裳了。
这衣裳湿了干,干了湿,久而久之,这衣裳不就发黄发硬了?
曾绣娘趾高气扬的呵斥声,把周围几个手里正忙着自己活计的老绣娘吸引了过来,她们都是绣坊积年的老绣娘了,伴了宋家几十年的绣娘。
便是她们做错了事,曾绣娘也不敢这样怒斥她们。
一个老绣娘实在是看不惯,放下手中的活计,就把方才跪在地上那小绣娘搀了起来,用随身带着的汗巾,擦去了她脸上额上冒出来的汗珠,并轻声安慰了句。
“别怕,有婆婆帮你!”
小绣娘点了点头,那老绣娘就把这小绣娘,护在了自己身后。
只见那老绣娘走近了曾绣娘几步,面带讽刺地瞧了她一眼,遂冷冷说道。
“曾管事,你好大的威风呀!那丫头才干了几天活,哪里会懂得烧什么火?”
“一时贪玩忘记了加柴也是情有可原,说几句就得了,你何必把话说的这样难听?”
曾绣娘不想与她争辩,毕竟是绣坊积年的绣娘,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