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归元门的管事,贿赂对方手下留情。
只是……杀人总比救人简单。
是夜,地牢的看守得到自家少城主的示意,把楚汤放了进去。
灯火昏暗,空气里腐臭难散。
楚蝉听到脚步声,茫然地抬起头。
“蝉儿。”她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铁牢外,极有分寸地离结界一段距离,以免触发阵法,“爹来看你了。”
楚蝉眨了眨眼睛,鼻子忽然酸涩“爹,你来看我,你、你不怪我吗?”
“不怪你?哼,你个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楚汤的面色骤然沉下来,呵斥道,“楚城和吴城早已结盟,结果你对吴城出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为难?刚才老城主和吴城主把我叫去,骂我到底是怎么教养的女儿,是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打算和吴城兵戎相见了?”
楚蝉吓了一跳“我没有,我……我记忆出了错,我以为要报仇……”她竭力想解释自己的情况,可气息衰弱,神魂颤痛,结结巴巴又颠三倒四,说不顺畅。
楚汤本来也没想听,冷哼一声打断她“不要辩解,那么多人看着,还能冤枉了你不成?现在好了,不止是我,你娘那里也够呛,就知道给我们添麻烦。”
“我不是故意的。”楚蝉焦急得眼泪直流,灵台中,两段记忆碰撞,一会儿楚蝉的情感占了上风,一会儿唐窕的记忆咄咄逼人。她的灵台好似被两个小人拉扯,疼得痛呼不止。
“不是故意的?嗯,爹相信蝉儿是个好孩子,不会故意给我们添麻烦。”楚汤看她情况不对,不着痕迹地变化着语调。
楚蝉一时欣喜“爹你信我?”
“信。可我信你,不代表你娘信你,也不代表其他人信你。”楚汤叹了口气,“闹成现在这样,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楚蝉泪眼朦胧,呐呐不语。
看时机差不多了,楚汤问“蝉儿,你愿不愿意弥补自己的错误?”
“愿意……”她迟疑着,“我、我给吴叔叔赔罪。”
“赔罪可不够,如果我们不够有诚意,吴城就会发兵攻打我们楚城。到时候,很多人都要死,你的侍女们、老师们,还有爹,都会死。”楚汤逼视着她,“必须要有诚意,这样大家才能活,你明白吗?”
楚蝉愣了一会儿,居然听懂了“我、我死了,你们就能活?”
“蝉儿,爹一向疼你,也舍不得你。”楚汤慈爱又痛苦,“可爹也没有办法,老城主看着呢,他要是不满意……你要体谅爹,爹有苦衷。”
楚蝉看着他,油灯下,牢房外的男人和她记忆里一样,威武高大,好像有他挡在前面,什么风雨都不用怕。
可她突然就觉得不认识他了。
“蝉儿,你明白了吗?”楚汤问。
“我明白了。”她说着,慢慢垂下了头。
脚步声远去,轻快满意。
楚蝉抱着膝盖,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往日的场景。父亲,母亲,王府,侍女,他……多么单纯又快乐的生活。
可这些场景犹如梦幻,眨眼泡影。
她记起几个时辰前,齐盼兮震惊的样子,记起齐城主对自己出手时,那狠辣无比的表情,也记起……方才楚汤冰冷的眼眸。
我是唐窕,唐窕不存在,血海深仇都是笑话。
我是楚蝉,楚蝉犯下大错,令父母为难,仙城蒙灾。
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颤抖着双手,取出储物袋里的玉瓶。这是她为吴之问准备的,没想到今朝用到自己的手上。
瓶子倾倒,滑出一颗碧绿的丹丸。
不敢多看,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塞进了嘴里,囫囵吞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