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这会儿遇到了强敌,高大林才发现自己手上的刀竟然变得有些重。
姓鱼的汉子瞥了一眼高大林有些发抖的手,忽然站住了,眼神里全是轻蔑,轻轻摇了摇头,似乎面前的高大林并不值得他再出手。
“狗贼!”高大林从军二十年,何曾被人家这样小瞧过?这段日子受到的屈辱一股脑儿的涌上心头,大喝一声,提刀便冲了上去。
“锵—”,长刀与长刀相交,高大林的刀扬了起来,身子噔噔噔向后连退了几步。
横刀在前,高大林忍不住喘着粗气,这家伙好大的力气,只是这一下,自己差一点就握不住刀。
扎须大汉也没好过到哪里去,他是存心拼了这一记,高大林握刀的手,他当然瞧见了,两军阵前,他可不管这是不是趁人之危,今天这个看似粗豪的汉子就是想用最简单,最暴力的方式当着所有人的面击败这个将军,将他的尊严彻底践踏,汉子相信只要自己击败了这个将军,这些书呆子的内心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坚强。人就是这样,没亲眼见到人头落地,任谁都可以夸下视死如归的海口,可让他亲眼瞧见,怕是就没有几个人还有这样的勇气,只是没想到这家伙打了一整天,伤了自己十几名手下,现在仍然能接的下自己全力的一刀。
“再来!”汉子大喝,拖着刀,几步抢了上去,轮圆了就劈。这就是战场上的杀伐,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每一刀都要有效,都要直接,在战场上慢上一分,多花一份力气,有可能付出的就是生命的代价。
这一刀,高大林没有接,他弯腰、踏步,整个人连着刀一起向着汉子的怀里撞了过去。高大林知道如果硬接,只怕要不了几刀自己就会落败,与其如此,不如以命换命,就算自己死在刀下,他也别想完完整整的回去。
“好!”汉子没料到高大林这样悍勇,在今天之前他没将高大林放在眼里,一个败军降将而已,在这些草原汉子看来,无论因为什么原因,背叛都是可耻的。但是现在见到高大林为了这些书呆子这样豁出命去,汉子的心里也生出一丝敬意,忍不住喝了声彩,吸气、收腹、拧身,退步几乎是一气呵成,手中的刀并不收回,借着刀势斜斩而下。
“好!”见到汉子临机应变,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想来也是久经沙场的战士,眼看着汉子的刀呼啸着已经到了自己的腰间,高大林被激起了血性,大喝一声,丝毫不躲,双脚用力在地上一踏,整个人已经如同陀螺一样原地旋转了起来,长刀秋风扫落叶,也向汉子的腰间斩去。
锵—,长刀擦着高大林的腰畔而过,直直插在了地上,借着刀势,汉子整个人跃了起来,凌空一翻,稳稳的落在了一旁。
呼—,高大林的刀带着风声紧贴着汉子的脚底板掠了过去,没有犹豫,就着刀势,着地一滚,高大林单膝着地,转回身,提着刀,抬着头,死死地盯着汉子,随时都准备着再度扑击。
两个人交手极快,只是呼吸之间已是一触即分,无论是汉子还是高大林都已经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
费镰举着弓呆在那里,他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交手已经结束了。直到现在费镰才知道方才要不是这个百骑长出手想救,自己只怕早做了刀下亡魂,冷汗顺着脖子一滴滴流进了衣衫。
扎须汉子和高大林就这样互相注视着,这样的一条汉子,虽然是敌人仍旧值得敬重,扎须汉子没有说什么既往不咎的话,他知道如果自己开口,不过是平白让他受了折辱,挥了挥手,站在身后的弓箭手上前一步。
高大林似乎读懂了汉子的意思,缓缓直起身子,回头望了曾夫子和他的学生们一眼,眼神里带着歉意,今天没有护住他们的性命,高大林的心中充满了愧疚。
迎接他的是几十道平静的目光,白发的曾夫子,染血的青衫,几十号人齐刷刷上前一步,身后是一副大字正在夜空中猎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