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声问道。
“我长得漂亮。”大约很少会有人在另一个人面前如此直白地夸赞自己,但白荷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还算不错,因此现在说出这句话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祝东风笑着点头:“对,你长得很漂亮,这算是其中一个原因。”
“其中一个?”白荷问:“那其他原因是什么?”
祝东风看着她沉默了两秒,说:“是因为你的母亲。”
白荷脸上的笑仿佛有瞬间的凝滞,她拧了拧眉,继续笑着问:“什么?”
“你的母亲林竹音,死于一场人为的大火。而促使那场大火烧起来的人,是我。”祝东风的手从餐桌上放了下去,他慢慢地靠在了椅子上。这句话他说的很轻松,并没有什么压力,尽管他之前从没想过要以这种方式让失忆的白荷得知真相,如果可以他希望白荷能永远将此事忘记,但显而易见,他的想法略显美好。
沈娉婷说给他一个主动坦白的机会,实则是在逼着他“自首”。
那他就如她所愿。
他有意无意地隐瞒了白荷这么久,总得亲自给她一个交代。
祝东风目光坦荡地看着对面久久不能说话的白荷,她被他震惊了,她的眼神是那样的难以置信。
“你……”她的嗓子哑了,她问不出话来,她抓着自己的手连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却毫无所觉。
“你父亲白正廷在几年前嗜赌成性,就算变卖了家产也填补不了他欠下的窟窿债。于是他向我的地下钱庄借钱,最后把白家的房产抵押。”祝东风不是没给过白正廷机会,他将还款日期一拖再拖,钱庄的人向祝东风通报了三次,第四次他没有再仁慈,他让钱庄派人去收房,最后酿成恶果。
“白荷,也许你认为我是在为自己开罪,但你母亲的死的确是个意外。”他没有让人放火烧屋,也没有说过若是不交房就如何,就算真的如何也该是拿白正廷如何,而不是拿一个无辜的女人。一切都是那些人的自作主张,钱庄的人三教九流什么层次都有,多数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他们会做出这种事祝东风不意外,意外的只有白荷母亲的死。
听着祝东风陈述的事实,白荷脸上的血色尽褪,她周身发冷,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我在百乐门见到你,一眼就认出了你,所以我出钱帮你。我是有私心的,但不是赎罪。”或许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祝东风起初愿意帮白荷,不是贪图她的身体,也不是为了自己良心过得去,就只是在与她对视的那一眼,他想要帮她,仅此而已。至于之后两人上床,祝东风只能说他是个男人,而白荷是个足够魅力的女人。
“……不要再说了……”白荷紧紧捂住了双耳,牙关不停地上下碰撞,她的头又疼了起来,她希望自己能够再晕过去,不要再听祝东风说一些荒谬绝伦的话。
可她此时就算头痛欲裂,她也清醒得可怕。
她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她猛地起身,椅子因她的动作翻倒在地,“我要回家!”她扶着餐桌,却因腿软差点摔倒,幸好祝东风扶住了她。
“啊!”白荷终于发出了惊慌失措地尖叫,她用力推开祝东风,自己一下子从餐桌上扑倒在地上。碗盘在她脚边碎了一地。
在客厅的阿南闻声走到餐厅外,祝东风挥手让他退开,他低下头拦住知了,将餐厅的门关好。
祝东风矮身下去,将碎片拨到一边,淡淡地说着:“白荷,你不是一直都在好奇在你没有失忆前我们发生过的激烈的争吵是因为什么吗?就是因为这个。因为我是让你失去了母亲的元凶,因为你恨我。”
白荷讷讷地看着他,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脑海中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渐渐拼凑起来,构成了一幅完整的绘图。
白荷突然笑了出来。
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癫狂,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