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怎么到了这步田地!”
周边人群议论纷纷,中年男子脸上阴晴变幻不定,摆明是忌惮徐佑过人的身手。秋分却不管这些,急忙冲了过去,扶住徐佑的胳膊,道“小郎,你怎么出来了,早上寒气重,我先送你回房休息……”
“无妨!”徐佑强压下咳嗽的冲动,拍了拍秋分的小手示意他没有大碍,低声道“发生了何事?”
“我一早起来,想着要给小郎做乳酿鱼,便到鱼市去找找看。”秋分身上无钱,到鱼市去也只是哀求告借,徐佑心中怜惜,却没说话,听她继续说道“可鱼市没有合适的鲤鱼,回来路上正好碰到余老伯,他夜里出河打渔,卖了后还余一尾就送了我,并好心用鱼篓装了帮我送回来。不想刚到门口,遇到这帮恶人,问了我们几句,就把鱼篓掀了,还要抓余伯问罪……”
徐佑听明白缘由,走到倒地的老汉身边,将他扶起,温声道“余伯,伤到了吗?”
余老汉惶恐莫名,道“不敢劳烦徐郎,我没事,没事。”
安顿好余老汉,徐佑长身而立,盯着中年男子,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道“你是何人?可有中书省的棨牌?”
楚制,以中书省掌刑事,而以徐佑过往的身份以及犯下的罪名,本地州郡法曹无权过问,只有中书省有权力派人监管。而所谓棨牌,是一种用木头制成的信符,用来作为表明官员身份的证据,类似于后世里的各种证件。
中年男子这会才回过神来,现在徐氏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徐氏了,自己还怕这个小霸王做什么,胆气一壮,冷哼道“你如今不过一介编户齐民,有什么资格动用中书省的人?实话告诉你,我是沈使君府上的三等管事陈牧,受命来此探望徐郎君,顺便看看有没有不长眼的东西来打扰郎君静养。”
一听沈使君这三个字,徐佑心中浮上一股暴戾的情绪,恨不能够生食眼前这人的血肉,他继承了徐佑的记忆,自然也继承了他的情感,对于灭了徐氏宗门的沈氏,那是倾斜吴江之水也洗刷不尽,再看向陈牧的眼神如同高山上终年不见阳光的积雪,变得冷冽又无情,不过声音仍旧平静无波,道“这里是义兴郡,若有人打扰自会报于府君知晓,不劳烦你们吴兴沈氏替我操这个心。”
陈牧森然一笑,道“忘了告诉郎君,再过一些时日,义兴郡就不复存在了。”
“什么?”
“他这话什么意思?”
“义兴郡,没了?”
“难道主上要裁撤本郡吗?”
此时人们尤重籍贯,义兴郡作为江东徐氏的郡望之地,立郡百年,孕育了几代人,那种植入骨髓的情感,就是徐佑不能体会,也能从周边人群脸上的惊愕表情感触一二。
不得不说,沈氏这一手实在险恶,徐氏虽然在那一夜后已经一蹶不振,但只要义兴还在,最多将养数十年,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一旦郡望被裁,从今往后,再无徐氏矣!
“你胡说,不可能,这不可能!”秋分杏眼圆睁,眼眶中有泪水打转,根本不相信陈牧的话。
“哼!”
陈牧并不解释,还记得刚才被秋分羞辱之仇,把手一挥,道“把这个女婢抓起来,带回去审问。”
徐佑伸手将秋分拦在身后,十名擎刀侍卒对视一眼,望着徐佑都徘徊不前,也是被他曾经的威名所慑,故而迟疑。
徐家七郎,虽然年方十五,但自幼修习徐氏威名赫赫的白虎九劲玄功,一身修为在九品榜上可以排到六品上,被称为最有可能在二十岁前突破五品,迈入“小宗师”境界的武学天才。
陈牧唇角露出一丝阴毒,似乎还带着几分得意,道“上,我就不信他敢反抗!”
徐佑能在金融界混到顶层,本就是玩弄人心的高手,立刻猜到了陈牧的心思。他这是逼自己动手,要是能杀几个侍卒更好,因为一旦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