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正儿八经的作了个揖,道“方才一时失态,看郎君跟传闻中差别甚大,因此走了神,还望见谅!”
这种事最好的做法,是大家装作不知道,糊弄过去完事。可朱凌波偏偏如此正式的道歉,不知是故意捉弄徐佑,还是考校他的急智,因为此情此景,徐佑怎么应对都显得不合适。
不过,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化解各种尴尬,笑道“无妨,我刚从义兴来到吴郡时,也常常盯着人家看,心里思索着到底什么样的水土才能养出吴郡这些钟毓神秀的人物。女郎应该没去过义兴,我们义兴的人,都长成我这种凶神恶煞的尊荣,虽然看着伤眼睛,不过瞧的久了,其实也就习惯了!”
顾允抚掌大笑,徐佑善谑,他是早知道的,可每每听其胡说八道,仍然觉得好玩的紧。朱凌波却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人,顿时笑的前仰后合,没了一点淑女的仪态,要不是莲华在旁扶着,估计直接笑倒地上去了。
徐佑还有很多事要办,不想在县衙耽误太久,又说了两句话,告辞离开。临别时,朱凌波追出来问道“那日把我抱在怀里的阿姊是谁,我能再见到她吗?”
“她叫徐秋分,是我的义妹。女郎若是有闲暇,可来西城的静苑小坐,秋分肯定很欢迎你来做客!”
“徐秋分……奇怪的名字……”
朱凌波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道“微之哥哥,我过几天就去静苑找秋分,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徐佑打了个寒颤,道“不……不会!”
离开县衙,左彣迎了上来,道“郎君,没事吧?”
“没事,遇到点小麻烦,耽误了一会。外面的那些人,查明白了吗?”
左彣陪着徐佑来到县衙,发现四周有些不明人士,于是留在外面探查究竟,低声道“大约有三十人,武功修为还可以。他们占据了周边的高处,视野辽阔,可以严控所有进出县衙内府的道路,号令森严,防御严密,应该是顾氏的精锐。”
徐佑顺着交错起伏的屋檐望向对街一处隐秘的黑暗,不出意外,那里藏着一名顾氏的部曲。可能感觉到徐佑的目光,悄悄的往里面躲了躲,却不小心踩碎了一片青瓦,在寂静的夜空里如同一声炸雷。
几乎瞬间,黑影消失,另外换了一个位置,围绕他的这个点,整个防御网进行了细腻的微调,依然严密的控制着县衙周边的所有路线。
“扬州将乱,谁都不敢掉以轻心,顾允加强戒备是题中应有之意!”徐佑笑了笑,道“何况朱凌波在这养病,朱氏肯定也留了不少人。整个钱塘,再没有比县衙更安的地方了!”
人比人气死人,左彣羡慕的回头看了看县衙大门,道“静苑要是有这么多部曲……”
“会有的!”
路上遇到了巡夜的衙卒,徐佑亮出顾允给他的棨牌,这种棨牌可以在宵禁时自由在街道上行走。路过一条小巷时,却在路边发现了一个小乞丐,数九寒天,蜷缩在路边,浑身上下只有几块破布遮羞,头发散乱的盖住了双颊,看不清楚脸面,不过手上的冻疮接近腐烂,离着有数米远,都能闻到身上的臭味。
天上明月高悬,人间贵贱有别。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谁之过?
徐佑停下脚步,道“带钱了吗?”
左彣摸了摸钱袋,道“只有五六十钱……”
“给我!”
左彣将钱袋整个放到徐佑手中,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小乞丐道“郎君,我之前没见过这里有乞丐。”
徐佑明白他的意思,却没有迟疑,走到乞丐跟前,将钱袋轻轻放在地上。左彣寸步不离的护卫左右,右手握住了剑柄,只要对方有异动,立刻就能将其诛杀剑下。
暗夭,始终是笼罩在左彣心头的巨大阴影,从晋陵到钱塘,从来不曾消散!
小乞丐猛然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