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怀疑她赴死的决心,可听到穆兰这句话,她终于活了过来。
不是因为公主,不是因为可以回家,而是因为“奉师命”这三个字!
十二年了,从怀上丑奴被迫离开,他沉默不言;无奈下嫁给边镇戍主,他置若罔闻;兵败被俘,沦落成世间最下贱的营妓,哭干了眼泪,等不来他的援手;转卖为商人奴,四海飘零,朝不保夕,日夜北望,看不到他的身影。
整整十二年,四千三百八十个日升日落,没人知道於菟怎么熬过来的,也没人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和羞辱,不仅仅身体上,还有心理上,要不是幸运的遇到了徐佑,天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
可是,於菟对那个人没有一丝的恨意,因为明白他的不得已,体谅他的困境和束缚,自己遭遇的这些苦,或许还远远比不上他空负武功和权势,却什么也做不了的痛楚!
从千辛万苦逃出营户开始,於菟就彻底放弃了对外援的幻想,只靠着自己的身子和智慧游走在那些人面兽心的豺狗之中,艰难的保护着丑奴不受到伤害。直到上了明玉山,才慢慢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她不是没想过继续逃跑,徐佑御下很宽厚,她的出入并不受限,可问题是她和丑奴的胡人特征太明显,没人帮助,根本逃不出关卡林立的楚国。就算有人愿意帮忙,她也不敢相信,之前已经受过太多太多的教训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冬至手里握着庞大的情报机构,触角遍布江东各地,徐佑不点头,她哪怕化成鱼,也游不出长江。
徐佑会点头吗?
於菟不确定,她其实是世间一等一的聪明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带着丑奴度过这些年的生死炼狱,可她始终看不透徐佑,若说慈悲,徐佑可以说是她见过的真正的君子;若说神秘,这个男子背后又藏着无数看不见的阴影,足以吞噬掉他的笑容和身上温暖的光。
所以於菟不敢开口,因为徐佑自刚进府时问过她的来历,之后再也没提过一句!
这说明什么?
说明徐佑没有放她离开的打算!
现在,那个人突然派了最珍视的女弟子潜入了江东,亲口告诉她,要接她北归!
於菟陷入了失神当中!
与此同时,
锦瑟从袖中飞出,五条金丝分别缠向徐佑的手脚和腰部,穆兰没打算现在杀掉他,擒住做个人质,可以保她们全身而退。
等到了安全的时候,再杀了不迟!
凡是折辱过於菟的南人,从荆州营户的那些兵痞们开始,一个不留!
徐佑轻轻握着詹文君的玉手,面不改色,纹丝不动。
宿铁刀后发先至,劈中金丝,柔软如发的锦瑟微微颤抖,发出刺耳的鸟鸣之音。攸忽倒卷,如同长了眼睛般攻向扮作四个婢女之一的清明。
每条金丝的顶端连着指头肚大小的尖刺,不知什么材料制成,月色下竟然不怎么反光,黝黑如墨,一看就非同凡物,怪不得京口那夜轻而易举的击碎了赤马舟,又不费吹灰之力的将高阖挫骨分尸。
清明收刀入怀,原地旋转,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数息间两人不知交击了多少下,金丝完全缠住宿铁刀,穆兰冷冷道“撒手!”
清明脚尖轻点,弃刀后退,可下一瞬却诡异的出现在穆兰的身后,一把不起眼的短剑吐着蛇信,迅若奔雷,刺向她的后心。
烛龙剑!
这是徐佑取自戒鬼井历代天师神像里的宝物,清明迄今只动用过一次,也就是那次和徐佑联手杀掉了六天的鬼师——鬼师位居三品,比穆兰尚高出一线,可也被烛龙剑毫无阻碍的破开护体真气,直接削掉了一只手。
穆兰头也不回,又是五条金丝飞舞,纵横交错,织成了蛛网状的防御,立在短剑的前方。同时左手成拳,大道至简至易,就那么随意的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