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不会太大,
鱼道真坐在他旁边轻声读着这份情报,听到何濡最后的四字,徐佑笑了笑,道“你怎么看?”
“去年北虏和柔然一战伤到了元气,加上天灾,原该休养生息、轻徭薄赋,给国家和民众喘息的机会才对。可元瑜这么乱来,恐怕一着不慎,就把奄奄一息的魏廷给彻底搞死了……”
徐佑笑道“元瑜岂是蠢人?他也知道该休养生息,但是相比休养生息,对魏国最大的威胁是鲜卑贵族和汉人高门之争,不解决这个迫在眉睫的难题,魏国将不复存在。所以元瑜要趁着大胜柔然的声威,强行推进全面汉化,将手握重权且占据了太多土地和利益的鲜卑贵族们打压下去。俗语说的好,错过了这个村,再也找不到这个店了……”
“大将军说的是!元瑜这些年的皇帝不好当,受各部族和八大姓掣肘太多,所以想提拔汉人立于朝堂,来形成平衡的力量,让鹬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崔伯余正是利用元瑜的这个心思,极力逢迎,大肆倡议汉化,才有了今日的青云直上!”鱼道真好歹做过神师,对国家大势颇有见解,尤其对人性悟得通透,俏脸带着几分讥嘲,道“只可惜崔伯余能谋国,不能谋身,鲜卑贵族岂是好对付的?我怕他重蹈商鞅覆辙……”
这番话极有见地,徐佑夸赞道“都说崔伯余的才智尚在张良之上,你我能瞧破的危局,他却深陷其间,不能自拔,虽有神国之谋,实际差子房远矣!”
说话间詹文君走了进来,鱼道真忙站起行礼,恭敬的道“夫人!”
“道真也在呢?坐吧,都是自己人,不用多礼!”詹文君对鱼道真虽然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会因此露出厌恶的神色,徐佑要成大事,又是急需用人之际,她有才干,那就人尽其才。
徐佑注意到詹文君手里拿着卷宗,卷头插着三支墨羽,意思紧急等级在三品以上,在秘府的规章里需要立刻处理,道“什么事?”
詹文君把卷宗递了过去,道“文鱼司找到酆都山的所在了!”
鱼道真低垂着头,束手躬身,道“大将军,夫人,请容我先行告退……”
徐佑收服她后,两人曾约法三章,凡与六天有关的事,鱼道真若不愿意,可以置身事外。徐佑点点头,道“去吧!”
等鱼道真离开,徐佑打开卷宗,仔细看完,平静的问道“确定了吗?”
“文鱼司跟随苦泉等人到了湘州零陵县,此地三面环山,潇湘二水汇聚,河川溪涧纵横交错,都庞岭、萌渚岭、九嶷山、四明山等山脉绵延千里,他们入山后失去了踪迹,文鱼司耗时半年之久,潜行打探,终于确定酆都山应该就是位于群山之中的紫阳山。此山高八百余丈,周遭三四百里,东为惊浪之峰,西拒奔牛之垄,南则驱羊之势,北起走蛇之峭,人迹罕至,正是藏匿六天的好地方……”
“湘州……”
徐佑眉头微皱,指节轻轻的叩了叩案几,道“湘州刺史庾瀛这些年政绩如何?”
詹文君的案头早摆满了江东各州刺史的详细卷宗,不假思索的道“无功无过,平庸之辈!”
“若不是平庸之辈,也不会坐视六天在自己眼皮底下搞风搞雨!”徐佑道“主上在新亭继位时,庾瀛曾献祥瑞劝进,算是有大功……这样吧,我会和庾朓商议,把庾瀛召入金陵,另择地安置,湘州刺史改由张槐接任。”
“夫君信不过庾瀛吗?”
“庾瀛治湘多年,正是六天发展壮大之时,由不得人不起疑。”徐佑提笔在北魏的情报卷宗上批了几个字,递给詹文君,道“先召他回来,再慢慢查吧,真金不怕火炼,要是没做亏心事,也不怕鬼敲门。况且对付六天,庾瀛远不如张槐,张槐聪明绝顶,去了湘州暗中布局,别打草惊蛇,等我西征回来,再和这群贼子算总账。”
詹文君接过卷宗,见上面圈阅了一行,是关于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