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短的时间里，传遍村头巷尾。

大学生啊，尤其，九十年代的大学生，意味着什么？

“穷山沟里飞出来的金凤凰”这个前缀下，“老林家要发达了”“怪不得，林老大家的能挺直了腰杆，和弟媳妇杠上”“林老三家的也是傻，这么大只金凤凰都能得罪，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自家的儿子着想”之类的认知，很快，就传到了身在广城的林爱华和王容夫妻俩耳里。

当时，这夫妻俩是怎么跟人说的？

“大学生算什么？都不包分配了，哪来的铁饭碗？厂子里别说大学生，就是研究生和博士都扎堆，但是，他们一个月能拿多少钱？再说了，高考就是独木桥，就算林初夏成绩再好，但是，全国每个多少学生参加高考？又有多少人拿到录取通知书？多少人必需复读？”

当然，还有一些话，王容只跟娘家人和一些关系不错的妇人说了，但是，“纸包不住火”，因此，没多久，这些话，也传到了林家人耳里。

“大哥每个月工资那么低，大嫂又没工作，两口子也没地，粮食蔬菜都要靠买，每个月能存多少钱？再说了，就初夏那成绩，真好的话，能不上统招，还用得着走委培？知道什么是委培吗？就是委托培养，跟没考上初中，要交择校费的学生一样，每学期都要交大笔钱。别说四年，就是三年下来，都得将他们的家底子掏空！”

那时，面对那些人看似好奇八卦，实则恶意满满的询问，包括邓秀珍在内的林家人，又是怎样回答的呢？

“中专和大学都包分配，勒紧裤腰带，辛苦几年，供出初夏后，就轻松了。”

这话，有人信，有人不信。

而，信的人中，自家或亲戚家，就有人读完中专或大学，分配到事业单位，每个月轻轻松松，就能赚到他们辛苦一年也赚不到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