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隐藏在乐曲中的窃窃私语让夏柔纯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死死地钉在了刑台之上,特别是其中一股危险万分的视线,让她根本不敢抬起头。
一直沉默的卫玄麒这一刻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歉意的望向辰皇后,“坏了皇后娘娘的心意,本殿深感抱歉,失礼了,来人,还不快扶太子妃下去换衣!”
那种被轻贱的挫败感再次排山倒海的席卷而来,夏柔纯不知自己是如何被领到偏殿,明明周遭安静无比,可却能清清楚楚的听见那些还未褪去的嘲弄声。
“姐姐,不是我做的,萱儿方才一直很小心,没有踩姐姐的裙摆……”
夏柔萱几乎是跌进来的,可是当她一靠近,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僵立在中央的女子竟毫无预警的转过身来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掌将她打得栽倒在地,口中一股腥甜还来不及咽下,便有一股疯狂的力道抓住了她的头发,强迫她扬起脖子如同待宰的鸡鸭那般。
“谁是你姐姐?本宫是太子妃!听见了吗?山鸡就是山鸡,永远也变不了凤凰,别忘了是谁给你留了一条生路,让你做了金枝玉叶的公主!没想到你居然恩将仇报……”
此时夏柔纯杀人的心都有了,她何时受过这么大的屈辱?而且她还知道那金王后是何等狠毒的人物,这次自己惹怒了她,方才的那一番话可能不仅仅是警告。
眼泪早已滑落夏柔萱的眼角,她颤抖着双唇,却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你又在发什么疯?”
一道阴冷至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夏柔纯动作一僵赶紧收了回手,慌张无比的望向来人。
“玄麒,是她,都是她陷害纯儿!”
卫玄麒冷漠的一瞥此时正大口大口喘着气的夏柔萱,再一看她脸颊上红彤彤的掌印,心中对夏柔纯的厌恶更深了一分。
“训斥她之前,你可有想过一会儿她还要上台领舞,云国太子妃失了仪态,如今连公主都要贻笑大方?”
这个愚蠢的女子,究竟要他说多少次,为何从来不懂得瞻前顾后?
卫玄麒只觉得自己脑中的一根弦好似随时可能断裂开来,到时候,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夏柔纯的表情当即一怔,她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那就让她多铺点儿脂粉……”
这一刻,卫玄麒忍不住笑了出来,四周的氛围仿佛更紧张了几分,待他深吸了口气看向地上的夏柔萱,又恢复了那理智而冷酷的样子,“还不下去,若再有什么闪失,辰国的御花园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听及此处,夏柔萱哪还顾得上疼痛,她挣扎的站了起来几乎是落荒而逃,偌大的偏殿里只剩下两个人。
“把衣服脱下来。”
什么?
夏柔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目光闪烁的看了看四周,“在,在这里?”
这话的意思,竟是误以为卫玄麒要在此地与她亲近!
眼见着那尊贵的男子脸色越发阴沉,夏柔纯赶紧在狂风暴雨到达之前,听话的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凤裙。
卫玄麒冷冷的从她身上收回了目光,俯身拾起那绣着百鸟朝凤的纱衣,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双面刺绣针法。
他方才一路而来,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
辰皇后绝对不会犯下此等错误,而这双面刺绣更不会因为区区的一脚而散开。
分明是有人在裙上做了手脚,完美的抽出了其中最主要的线络,让原本牢固的图样变成一盘散沙。
一开始无法发现,可随着一路的摆动,那条尾巴便渐渐散成了一团丝线!
是她?!
卫玄麒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倔强迷人的小脸,他仿佛已经看见了夏浅薇得逞之后戏谑而狡黠的笑容。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