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的抬手往那额上轻轻抚去。
由着婢女搀着坐上了软轿,却不敢瞧那白马之上的锦衣男子一眼,只依稀瞧见他同自己一样,一袭大红色的锦衣,眉眼弯弯,似于平日不同。
隐约觉得他对着自己笑,平日里他很少这么笑的,难道娶她他竟这般开心么?心里想着便觉得跟吃了蜜一样,离家的忧虑也就减了几分下去。
一门心思都在她夫君身上,自是没有注意到洋槐树下那清冷落寞的窦骁扬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敲锣打鼓的入了安南王府,一路上引得平头百姓驻足观望。
路程虽不算大远,但积雪浑厚,道路艰难,约莫戌时一刻也到了。
白茫茫的雪山下矗立着灰墙飞檐的府邸,透光雪光轻掀盖头的一角,傅骊骆依稀瞧见那高悬的匾额上的几个烫金大字“安南王府”
周遭寂静无声,零星听见几个婆子婢女迎了出来,剩下的就是雪就着大风簌簌的声音,别无其它。
安南王府远没有自家府上那么热闹,门匾上挂了匹红绸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连个大红灯笼也没见着。
虽有雪光但夜到底还是深了,她看不清几位搀扶她的嬷嬷们的神情,只是觉得手臂被一嬷嬷大力抓着,不像是接新娘子,倒像抓犯人似的,刚要发作,透过帘子一阵脚步声从她眼前掠过,清雅的淡香被风吹散了过来,心里一怔,刚走进去的是景逸哥哥,他的味道她很是熟悉。
想喊他又不好,没的让下人笑话,反正晚上他会去房间的,心想着也就没了言语,呐呐的在嬷嬷们的搀扶下入了新房。
因为命格不好,连基本的新婚行礼都给免了,她心里还是有些失落,毕竟拜过了高堂才算真真正正的成为了夫妻,她这样被直接送进了新房,估计北奕国有史以来是第一例吧,想想唇边闪过一丝苦笑。
入夜,雪大,风紧,霜重,寒风侵体,她端坐在大红色的软床之上,头上的盖头被窗外呼啸的北风吹的飞起,她瑟缩着按了按。
听着窗外的风雪之声,又似有人的哭嚎和马叫声,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喊来一旁的婢女“小鹰,什么时辰了?”
正说着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面色一囧。
今日早上到现在就午时用过膳,由于怕耽误吉时,只用了很少,现在倒也饿了起来。
“小姐,已经亥时三刻啦!要不奴婢去端些饭食,您先用些?”
小鹰扶着她的手,帮她按按僵硬的肩背。
傅骊骆抬眼瞧了瞧空荡荡的房门口,摇了摇头。
景逸哥哥常说希望她温文端庄,她要是偷偷用膳了被他人撞见那就不好了,故忍着饥饿,缩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动了动僵硬的身子。
又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景逸哥哥还没有出现!
她有些忧心,这大婚之日莫要喝多了才好,他身子骨不太好,更应少饮酒才是,正想着,一婢女端着一杯酒就进来了。
那婢女轻纱拂面,盈盈款款的走上前来,屈膝跪着“世子在忙,还请世子妃先饮了这杯喜酒。”
女子的声音清脆莞尔,但又有些熟悉,她一时就记不起来。
傅骊骆隔着盖头盯着她,缓缓的伸出手去,看着青铜杯中红艳艳的喜酒,眸色沉了沉,怔的一下,把手缩了回来。
“你快喝呀!快喝呀!喝!”
一阵尖锐的嘶喊声袭来。
那女子看着她缩回去的手,突然崩溃的喊叫着,撕掉面纱,站起身来,满眼凶光的盯着她。
傅骊骆惊的一抖,霎时一阵阴风袭来,卷起了她大红色的盖帘。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女子,伸出手指,指着她,脸色微白“表姐,怎得是你?”
那女子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放声长笑。
“怎么?傅骊骆,我怎的不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