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说,“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言希。藏书楼的言希。”言希宛若半空中看到猎物的鹰,紧紧戳住了王石。
藏书楼、言希,对于在场的那些店小二和掌柜而言,和南宫两个字一般无二,并无多大震撼,只是从县令爷的态度可以看出来,这俩姑娘,都是有来头的。
但是,这话落在王石、落在县令爷耳中,却已经宛若晴天霹雳!
藏书楼,一个谜一样的存在,亦正亦邪、非善非恶,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即便是皇帝宠妃的贴身小里衣藏书楼也能给你弄来、即便是哪家后院小妾何时何地和哪个侍卫暗通款曲他们也晓得。
更不用说什么皇室秘辛、要员政绩污点之类的。
是以,即便是皇室,也对藏书楼喜恨参半,抱着不放任、不支持、不反对、不打压的眼不见为净的态度。
旁人,便更是如此了。
毕竟,惹恼了藏书楼,与自己而言并无半分益处,毕竟谁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样的小把柄捏在对方手中。是以,藏书楼这些年,更是声名鹊起到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而现在,这个女子以一种不容置喙、不容怀疑的态度,说,她叫言希,甚至不需要拿出什么证据,当她全身上下气势一放,根本没人会怀疑。
更何况……她身边坐着的,是南宫家独女,南宫凰。
言希自报家门,以此来佐证她之前所说的话的真实性。没有什么证据比一句“我叫言希,藏书楼的言希”来得更有力。她说王石是当年逃兵,就必然是,她说王石是拦路的劫匪,那就没错。
一时间,连王石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这是事实。因为,即使全天下的人都没有办法拿到他作为逃兵的证据,但是,藏书楼能。
他只怔怔看着言希的眼睛,这姑娘的眼睛,是真好看啊,琥珀色的瞳孔里,有火苗窜动跳跃,又似有蛊惑人心的魔鬼,能够吸食一个人的灵魂,让人抖露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他近乎于灵魂出窍般地低喃,“我……”
一个字出,他低下了头,低声喟叹,“我不愿的……”谁愿意做那逃兵一辈子隐姓埋名,可是当死亡来临之时的恐惧根本让人无法思考。
只是,他尚且说不出自我辩解的话,而电石火花间,县令爷一听他如此承认,一下子抬头挺胸,对着身后侍卫一挥手,冷冷说道,“还愣着做什么,抓起来!这里的人,统统抓起来!”
为官数十载方才还义正言辞的县令爷,得失之间根本几乎不需要权衡,已然做出了抉择。
一个南宫家大小姐,一个藏书楼言希,一个背后是南宫家、一个背后是藏书楼,于他们这些小镇的人来说,都是足以先斩后奏只手遮天的任务,哪里还需要什么权衡。
侍卫们一拥而上,一人一个,将一屋子绑着的人一个个反手抓了,掌柜的这个时候才想到讨饶,大呼着,“冤枉!县令爷冤枉!小人都是被胁迫的!”
仿佛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一下子点燃了他心中的惧意,他朝着似乎还未曾回神就被绑了的王石大叫,“青天大老爷啊!就是这个盗匪、这个逃兵,他强迫威胁我这么做的!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啊,我就是做点小本买卖啊……他武功高强,占了我的地方吃喝拉撒还不说,还要我帮他偷盗……青天大老爷啊,您要为小人做主啊!”
哭得眼泪鼻涕嗒嗒滴,口若悬河、声情并茂的,倒也不似假的,只是在座两位都是什么人,南宫凰直接充耳不闻,言希耐心素来差,皱皱眉,对着拽着那矮胖掌柜的侍卫说道,“嘴!烦!”
那侍卫一激灵,赶紧伸手捂了!连他们顶头上司都要舔着脸讨好的姑娘,他们哪敢忤逆半分。
县令爷才搓着手,笑嘻嘻地上前,道,“两位姑娘,如今……您看……”
言希再一次举起了她如玉般精美的手,歪着头细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