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倒是好眼光,只是这簪子若是你不买……”掌柜的一双小眼睛在景安曜的身上来回打转,瞧此人是个公子哥儿,他不妨怂恿两句,让他买下了,便也止了上次白伺候那姑娘半天的损失。
听出了掌柜的欲言又止的意思,景安曜将这簪子在手里翻来覆去欣赏了好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竹影会意,将一把散钱放在了掌柜的面前。
“哎哟,这位公子,您当真是有眼光,这可是咱们店里的上上品,不过还有个镇店之宝,您要不再看一眼?这讨姑娘欢心呐,还是要多多益善的。”老板见了这案台上的一把碎银子,喜笑颜开,欣喜地拢到自个儿面前,嘴里没完没了地念着些巴结的话,手里头却是将那银子放进嘴里咬了又咬,这硌牙的感觉真是让人心情舒畅!
“不用。”景安曜淡淡地说了一句,掌柜急忙正色,将簪子包好,双手递到了他的手里。
春天,日头落得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天色就泛着昏暗了。
穆温染干了一天的活回到家里,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不舒服。
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愁眉苦脸地揉了揉肩膀,心里想着大概是在田埂上吹多了风,下次可得多穿一些去干活了,这天气还没有到穿单衣的时候。
倏忽间,她隐约觉得发丝间猛然生出一股凉意来,顿时心惊不已,几乎是从这石凳上跳了起来,转身的瞬间就往头上摸了去,上次被黑衣人袭击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可再也不想遭遇第二回了。
然而她定睛一瞧,对面却是一张极熟悉的俊脸,正所有所思地瞧着她,唇角微微勾起昭示着他的好心情。
“你怎么在我家?”穆温染愣了半晌,脱口便问道,手还在发间不断地摩挲着,想瞧瞧到底是什么冷冰冰的物件在她头上。
“我在你家也算是常事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景安曜手里摇着一把折纸的扇子,扇尾上还挂着一枚精致的玉扣,倒也别致,只是在这初春的田里,她怎么看怎么觉着有些冷。
他们正说着话,就见一旁书房的门被推开了,穆子言蹭蹭两步跑上前来,本想将备好的课业交给景安曜,余光却瞥见了穆温染不断在揪的琼花簪子,突然嗯了一声。
因为一时着急,头上的东西缠上了发丝,越来越紧,穆温染颇有些气闷地瞧着穆子言。“子言,我头上是什么东西?快给我取下来。”
“姐,是个簪子,我觉着挺好看的。”穆子言倒也听话,上前去踮起脚尖就从穆温染的发髻间取下了这枚簪子,对着她就是一番挤眉弄眼。
簪子?穆温染狐疑地瞧了瞧景安曜,又瞧了瞧一脸“我全都知道”的穆子言,心里颇有些纳闷。
“子言,你先回房间去,姐和安公子有话说。”她遣走了穆子言,心里颇有些紧张,不知道景安曜为何突然送她簪子,兴许是有事要她帮忙?或者是为了上次的事情道歉也说不定。
她在景安曜面前站了半晌,景安曜却依旧端着一副稳如泰山,敌不动我不动,你不开口我绝不会说一个字一般的,老僧入定般的笑容。
“怎么突然送我簪子?”
“瞧着好看,称你,便拿来了,可还喜欢?”
穆温染实在是憋不住了,只能率先询问,但说了没两句,却再一次被噎住。
“权当做是上次我胡乱劫了你的药材的赔礼吧,这个解释不知穆大小姐可还满意?”终于忍不住失笑,景安曜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当真是倔强,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就想逼她先说话,怎么想怎么像是小孩子似的脾气,到真是有几分招人喜欢。
见景安曜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穆温染这才扁了扁嘴,招来几盘瓜果点心,陪着他在院子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会儿。
而他们两人殊不知这一切举动,丝毫不差地落在了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正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