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黑暗中他的眸光瞬间神光湛湛。
然而他发的感慨却又在他事上,“没想到容医圣为了救你历经了这般凶险。秀安,怎么说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你得对他尊敬一点。”
夏秀安目瞪口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尊敬膈应容庆的是她吗?
“从这几日来的接触,我也确实了解到容庆当真是个温文尔雅又君子端方的人,以前看来是对他多有误解,日后我自也会与他多亲近亲近。”
他这句话听在夏秀安耳里,不知为何,总觉得怪怪的。总有种他在欲盖弥彰包藏祸心的感觉。
“对了,你不是说你的花毒就在最近几天快要发作了么?要不明天你就让容庆再为你施一次针,后天我带你出一趟门。”
“你是要累死容公子么?他为救治江大老爷现在都还在熬夜,明天他怎么为我施针?再说我已经答应他了,那位黄老将军的病他一个似乎有些难处,他救治好江大老爷后,我就会带手术刀同他回黄大人府,协助他为黄老将军动一个手术。明后两天只怕都没时间。”
黑暗中,半晌听不到他的声息,夏秀安以为他睡着了,正要推他,他却忽然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朋友之间就该这样互帮互助。你与他能同为悬壶济世的医者,我颇感欣慰。”
明明很放松很堂皇的一句话,却偏偏能让人听出一股酸味。
他一手枕在她颈下,拍拍她的肩,“既然你有正事,我自会等到你有空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睡吧。”
夏秀安却一身紧绷,“你说找赵逸解决玻璃的事怎么样了?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徐澜宁瓮声瓮气道:“他这个人狡兔三窟,想找到他只怕有些难。所以我才要带你出去一趟,就是为了先把他揪出来。”
听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夏秀安生恐他睡在此处,连连推他,“起来,你不能留在这里……”
徐澜宁一把握住她的手,“乖,为了你的事我都好几晚没好生睡过了,让我眯一小会。天亮前自动消失。”
“不行。若叫人发现,我再没脸见人,起来。”
“别闹,看在我今天为了你取了此物的份上,也该奖励我一番……”他说着抓着她的手往他衣襟里伸去,夏秀安刚要骂人,手指尖却已碰到一物,似锦非锦,既柔软又溜滑得很。
她一怔,从他怀中将那物拿了出来,“是什么?”
“天玄神针第二式。”说了这几个字,他的呼吸慢慢变得绵长起来。
此时屋里变得有些光亮,异乎寻常的光亮,明明窗外没有月光。可能是手中突然而至的天玄神针第二式,这个极有可能延续她生命的东西,所以夏秀安觉得整个夜色似乎都变得亮堂起来。
她也无法再硬起心肠,就此将这个占据她一半床榻的男人踢出门去。
然而她却又要一边心里是对徐澜宁的愧疚,一边是内心深处被眼前人融化掉一角的慌乱。
她觉得此时她就像一团快要被撕碎的棉絮,被人揪来扯去,怎么做都会纠结难过。
她在惴惴不安中不知紧张了多长时间,最后竟也迷糊了过去。待她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枕旁也已空荡荡,好似昨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不该有的梦。
她拿出压在枕下的材质奇特薄薄一叠的天玄神针第二式,不敢多瞄一眼,就将它贴身收好。
过来给徐园楼送早膳的丫头婆子皆一脸喜色,不用问也知道,江大老爷的病已经有起色了。
苏小满还在睡,浣碧说她昨晚近天亮的时候才回来,还吩咐她不用叫她起床,睡饱了自然会爬起来。
夏秀安自也不会叫她,用过早膳后,便去了一趟江大老爷的院子,江无言和江若锦都在,一众人都守在病榻前,眉眼皆舒。
看到江大老爷的脸色已经红润,夏秀安也暗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