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便把空调温度往上调了两摄氏度。
“在空调房坐着还只穿一件短袖,有没有哪位同学暂时不需要穿外套的,先借给夜同学穿一下。”
坐在最后一排的班长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递给了老师,课室最后的两排座位好像中国的南方,前面那一块则好像中国的北方,无论前面那被空调吹得多冷,最后两排仍然和外面的气温一样。数学老师把外套披在夜钧寰的身上,手无意中蹭过钧寰的脸
“是发烧了吗,脸怎么这么烫?”
数学老师想要进一步确认,摸了摸夜钧寰的额头。
“额头也这么烫,同桌先快点扶他去医务室看一下吧。”
“不用,我自己去吧。”
夜钧寰这下反而有了精神,站起身的速度可以叫“拍案而起”,跌跌撞撞地离开课室向医务室走去。
“发烧了吗?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的确,除了头疼以外,一丝和平常发烧时相同的感觉都没有出现。学校的水泥地和外面的烂泥地都是泥地,夜钧寰每走一步路,腿都要伸进三尺深的泥潭,费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拔出。
“医生,老师说我可能是发烧了,让我来医务室看看。”
“哇,身上这么热,先坐那量体温。”
测量体温的时间让夜钧寰等待得很累,仿佛雪地里生起的篝火,虽然火热,其实离熄灭不远。十分钟过后,温度计内的水银柱高度平稳维持在“40”这一数值旁。钧寰深信自己体内的细胞与病毒对抗时使用了核武器,全身的基础设施被炸得天翻地覆。校医打电话通知卢老情况,然后在钧寰的双臂双腿上涂抹酒精,反复揉搓来进行物理降温——消防员救火也需要先扑灭外部的火焰。
“校医怎么样,他怎么会发这么高的烧?”
“估计是衣服没穿够,在空调房里着凉了。”
夜钧寰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听着匆匆赶来的卢老与校医的对话,就像看着黑白无常拿着铁链准备把自己拷走。
“班主任还是尽快打电话通知家长来接人吧,发高烧不能留在学校校医室,是要上医院检查的。”
卢老拨通了夜母的电话,但只能听见电话那头传出系统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卢老又一连重新拨打了几次,结果依旧如此。
“你妈妈在忙吗,为什么手机打不通的?”
“昨天我家里有事报警了,估计是因为这个电话才打不通的吧。”
夜钧寰干裂的两片嘴唇上下抖动,绯红的舌头拍打口腔内壁,缓缓地发出说话的声音。卢老和校医估计没有报警的经历,钧寰的话宛如飞速行驶的大卡车,路人一般反应不过来。钧寰要过来卢老的手机,敲打完夜父的电话号码,把手机丢在床边。
卢老立即联系夜父,不想是急凉风撞上慢郎中,夜父过了良久才赶到学校,对卢老和校医做了个简单的感谢仪式,把夜钧寰领往离学校最近的医院。路途上指指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埋怨钧寰干扰自己工作。又动怒说
“叫你平常上学要带多一件外套,学校的空调很冷,你偏不听,现在发烧了病死你也是活该。”
听说为人父的一般都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便有“家严”一词进行称呼。夜钧寰搞不懂此时夜父是在关心自己,但说的反话,还是真的觉得自己打扰了他的工作。总之眼下关头夜父不如闭嘴,一个病危之人躺在床上,别人固然可以对他说早死早投胎,话是没错,就是那人咽气后兴许会用眼睛死死地瞪着你。钧寰心底一路上喊着冤枉,一直喊到夜父挂完号后回来
“我还有事要忙,号我已经帮你挂好了,你看完病记得要拿药,拿完药就自己坐车回家休息吧。”
夜钧寰眯着眼,瘫在医院等候的长椅上休憩,手用力拉了拉披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