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班长的外套——医院的空调也有一点点冷开药的时候钧寰发现夜父没给自己开药的钱,只得自掏腰包,交出去一百多元,换回来一大袋子药提回家。树施了肥料以后会显得更精神,人服完药以后反而就蔫了。钧寰把各类要服用的药丸攥作一把塞入嘴里,也顾不上烫,就喝下一杯滚沸的开水。整个人就像过载的机器,冒着烟停止了运作,一头扎进了被子里。
再次睁开眼,天朦朦亮,夜钧寰从书包的底部摸出手机,一看时间六点。“我睡了这么久吗?”钧寰掰着手指头,想来应该是已经睡下十六个小时。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昨日的那股灼热感褪去不少,全身上下仍是无力。双脚刚一落地,就踩到了那件班长的外套。
在?你有没有班长的联系方式?困
还活着呢,病好了些吧?呲牙
暂时死不了,你如果有班长的联系方式赶紧发给我。生气生气
班长就在我身边,他说外套就由你这个病号暂时穿着吧。
什么在你身边,现在不还没到上学的时间吗?
看来你脑子是烧坏了?现在才刚放学。疑问疑问
夜钧寰拉下顶端的菜单一看,原来刚才看走眼了时间,六点左侧那两个“下午”没看到。钧寰被自己的行为气得笑出声,无奈地用力拍拍脸,傻子应该感受不到痛觉。其实在外人眼里看来,无缘无故扇自己耳光的行为看上去更像傻子。人在床上躺久了,反而会腰背疲累,钧寰下床,该吃的药先吃了,然后活动活动全身被病魔缠绕的筋骨。
夜钧寰走至阳台,侧身倚靠在栏杆上,迎面吹来的风带有一阵新翻的泥土气息,楼下的地面没有一块干燥的地方,看上去下午曾降过一场不小的雨。阳台的地面凌乱地散落着几片玫瑰花瓣,自己插玫瑰的花瓶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阳台,其中一朵的根茎从中间折断,上面的花苞低垂在花瓶的瓶口,应该是受了下午的风雨摧残。
“这种花放在客厅又不碍着地方,不知道干嘛要移到阳台来。”
夜钧寰自言自语,从花瓶里轻轻地拿出玫瑰,打算换花瓶里的水。一不留神,错手把保温杯里喝剩的开水倒入花瓶,重新插上玫瑰后才发现瓶口溢出的水蒸气,就是不知是否有微微的玫瑰花茶味道。钧寰手里紧紧地捏着那朵刚刚掉落的花苞,玫瑰的汁液鲜血般从四个拳缝里渗出。
“千万别死啊,一支玫瑰要花我好多钱的。”
夜钧寰虽说从不信仰基督教,此时也只能双手合十,向上天做着祷告。而后走到阳台,抬手往楼下用力一扔。尘归尘,土归土,玫瑰从土里长出来,如今再让它回到土里也未尝不可,钧寰感叹于这一出现代男版的黛玉葬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