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无需赘言,他也实话实说。
“唔,”朱由校点点头,沉吟半晌,甘薯不仅不耐久放,也没有米麦充饥,而且不能连续食用,否则便会有心慌灼热之感,但瑕不掩瑜,其产量的优势实在过大。
“下月起,宫中、京营隔日一顿甘薯,”朱由校抬头吩咐道“将余下的米麦预备好罢。”
“是,陛下,”张了张嘴,魏忠贤终是低头应是,想必以现在天子的威望,宫中、京营中应该都能压得住才是,只要西南不要真出什么大乱子,或是出的乱子能快速平定才好,否则
他担心地抬头看去,天子的目光已经望向了西南。
第二天,朝中本兵上书,谏言下旨嘉奖四川忠心土司,被天子朱批首肯;这一日,数匹快马从京城而出,看他们的装扮都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只是方向各有不同,或是往西南或是往东北。
七月二十,白露,广宁卫,祖府。
已是下值时间,一身戎装的祖大乐给大兄打了声招呼,然后便径自坐下,端起案几上的茶杯猛喝了一口水,又长长出了几口气,自从这新任广宁兵备道赴任以来,隔三差五便要点卯检阅,军中比往日忙碌了不少。
放下茶杯,他又瞥了一眼上首,平日里优哉游哉,不把对面府衙放在眼中的自家大哥,近日来也常是一身戎装,每日去那营中府中当值操练。
他心中一叹,不过说起那那朱童蒙还真是个狠人,不仅将军饷粮草核算的特别细,还敢佩剑带着亲卫成天往营中走,真不像往常那些吟风弄月的文官啊
“大乐,现在往营中送的粮草还是半个月的用量?”半晌,放下手中那从京城传来的文书,祖大寿沉声问道,不知是操劳或是忧思,他双颊倒是稍微瘦削了些,皮肤也黑了些。
“呃,是,大兄,”心思略微走神的祖大乐闻言一愣,随即抱拳回道“那管钱粮吏员也是熊心豹子胆了,我都去了两回了,还是不肯松口,多给些粮草”平日里银子喂着,又有祖家的声势,他何曾有过这般经历。
说完祖大乐又看了一眼大兄,这朝廷现今就像防贼似的对待自己等人,若说心中没有怨气那自然是假的,但他心中有数,只是这便是前次大兄起的小心思的“报应”罢,只是来得太快了些。
祖大寿面色不动,细眼却是眯了起来,半个月的粮草供给,只要不是将校去刻意克扣,兵士们也不会闹起来,他还知道,现今愈来愈多的兵器粮草已经绕过广宁、锦州一线,直接走海路,入旅顺口关,供给辽沈了。
“那曹文诏还是不愿来府上赴宴?”半晌,祖大寿又开口问道。
“是,大哥,只推说是军务缠身,”祖大乐的声音中难掩愤怒“那厮本就是军汉出身,现如今即使晋了游击,也是成天的混在营伍中,现今广宁军中凑上去的已然是不少”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军汉,竟然也敢拿乔!
祖家等将门的家丁私兵自是不少,但那营中往日领不到军饷的穷汉军兵更是不少,往日文官粗疏胆怯,又无武将领头,自是全部唯祖家之命是从,但现今却是隐隐有了分流对立的模样。
“大兄,”祖大乐抬头看着堂兄,眼中掠过一丝惊惶“朝廷不会是要对我们下手了罢?”军中有了对头,粮草不够多,不甚友善的上官一时间他的心中浮起一丝悔恨来。
“不会,”祖大寿面色沉郁,顿了一顿,终是缓缓地摇头“至少现在不会。”朝鲜的战事未卜,虽说现在建奴那边应该也是缺粮,还有那毛文龙在朝鲜,按理来说建奴即使去了,怕也讨不了好去。
但若是老奴发了失心疯,硬逼着麾下渡江,拼着两败俱伤,就算朝鲜和那毛文龙绑一块,恐怕也不一定是对手,到时朝廷救是不救?
若是救,自己麾下的骑兵必然要笼络大用,若是不救,建奴没有了牵制,还进一步坐大,辽沈的威胁大增,到时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