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漕运(1 / 2)

天启驾到 汉瓦秦砖 2765 字 2020-08-05

“决胜疆场,气贯长虹,古今多少奇丈夫!”

“碎首黄尘,燕然勒功,至今热血犹殷红!”

“虎!虎!虎!”

就在同一刻,离扬州三百余里的淮安府城,天色也是有些暗沉;呼呼的风声,裹着城北校场传来的阵阵军歌呼吼声,在城中回荡,即便是数日来都能听闻,但在街市上行走的路人依旧纷纷侧目。

及至城中央,虽是已到了将要下值的时辰,但居中的官衙依旧就是人来人往,不止有皂衣吏员、青袍官儿,连原本城中难得一见的红袍官老爷,也不时的恭敬等候通告,而后方才入内。

衙署的上空,可见院中竖起了一面数丈高的赤色日月旗,绕着衙署院墙巡视的军兵也更多了,冷冷的注视着经过行人的眼神中,不时透出杀气,让人生畏。

路人也识趣的远远离开,哪怕是要经过,也是靠着另一侧的路边,还有些老者妇人会对着大旗跪下叩首,口中山呼着万岁。

进到衙门内,戒备愈发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尽皆是难得一见的着甲带刀的军兵,到了官厅门柱处,还有无须的内侍在伺候当值。

厅中,一位身着紫色盘领龙袍常服,头戴乌纱翼善冠的青年,腰背直挺的端坐在案后,双眼微眯,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着一份文书,他的身侧侍立着一位上了年纪的无须老者,下首站立着一位一身红袍的官员。

官员身长七尺,细眼高眉,薄唇短须,看着也不过三十许,但却自有一股沉凝气度,尤其引人侧目的是身上簇新的官袍的前胸,竟然绣着二品锦鸡的补子,真真是很有些骇人听闻了。

微微有些明暗交错的厅中,坐于案后的青年一时没有说话,厅中也静了下来,伴着燃烛的声响,还能隐隐听到外间已然有些模糊的军歌虎吼。

“漕运积弊多年,其中情弊,朕有所耳闻,孙爱卿马不停蹄,操劳国事,朕很是欣慰,”半晌,青年张开双眼,看向比自己印象中黑了不少的文官,微微颔首,八月下旬才到任,不过半月时间,便已经拿出了一份详实的奏本,的确是操心王事。

“微臣本下吏,幸居要职,岂敢惜身?”红袍文官闻言,郑重躬身行礼,方才抬头,目光恳切道“微臣甫一到任,不敢怠慢,巡视仓储、卫所、码头,结合沿途所观,往日所闻,方有本奏。”

“漕军十数万人,大都废弛,几无一战之兵;漕丁困苦,难有饱食之日,逃卒无算,余者也是结社传教四起;然把总多行私货、克扣,漕河沿途关卡恶吏、泼皮社鼠层层盘剥,漕丁苦不堪言!”

“加之漕河拥塞,淤泥日积,一无敢战之军,又是逃卒四起,国朝要枢岂可长久?”

官员面色沉郁,眼中还有血丝,眼袋也有些乌青,显是近日来休息的并不好“请陛下准臣革除积弊!”他语调铿锵,说罢便又拱手行礼,定定的看向上首。

朱由校微微眯眼,却是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红袍老者有些不安,看了两人几眼,面色有些焦虑,这孙传庭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漕运之事牵涉何其巨大,岂是靠着一股蛮劲就能整饬的?

十数万漕军,牵扯的可是近百万人;而那些把总,听着觉得品秩不高,要知道整个漕军也不过数十把总之位,一个个手中管的漕军都是上万,又是数代传承,根深蒂固,要查他们的克扣,不亚于查一镇总兵!

再说那携带私货,这本就是朝廷默许的,为的就是让漕军补贴家用,何况这船中的私货,可不止这些漕军的,朝中的文武大佬,哪个不借着漕船“免税、先行”的优势,捎带些东西?这要是动了,只怕就与杀人父母无异了。这也是为何,户部的税卡屡屡与漕船不对付的原因。

即便看起来最好处置的各地泼皮,且不说分布几千里,就说这些泼皮的背后没有本地官绅的照拂,又岂敢乱伸手?你要把这些手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