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被子,很重。”
庄少承应她要求,还顺手将她扶坐起来,端过桌上的药碗递到她跟前。
“药冷了,先吃药?”
梅妆成看了一眼那碗黑乎乎的药汁,抬眸扫过男子没什么神情的脸,从善如流地接过药碗一仰而尽。
将空药碗递还给他,梅妆成客气地道“多谢!”
庄少承挑了挑眉,看着她说道“不怕药里有毒?”
梅妆成反问“阁下有要杀我的理由?”
这下庄少承是真的乐了,他见过很多与少年一般年纪的人,却没有哪一个教他这般舒心,大抵是他们心思太多,又太爱计较,倒不如眼前这个少年来得坦荡,他很喜欢少年的从容冷静与睿智果决。
庄少承理了下衣物上的褶皱,自觉无失礼之处,才慢慢说道“公子既然醒了,那便是没事了,在下算了算你昏迷这两日所食汤药,包括借你暂住养伤的这间竹舍,公子一共欠在下二十两银子,若是无不便之处,麻烦现银当面点清,多谢!”
男子前后态度转变太快,梅妆成没忍住抽搐的脸,瞅着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幽幽说“你不如再摔一次我的头?”
庄少承接着她的话说“公子说笑了,你若是一时拿不出这二十两银子也无妨,在下可以先替你打张借据,日后一并还上也未尝不可。”
梅妆成稍微坐正了下身子,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和男子说清楚一些事。
“既然救命之恩可以用银钱相抵,不如我也来与阁下算个细帐如何?”
庄少承愣了一下,以为他要与自己讨价还价,却见少年手指翻转间已然换了一副容貌。
怔怔看了对方半晌,庄少承猛然站起身,惊呼出声“是你!”
是前些日子在山野间遇到的那个奇怪女子。
梅妆成好整以暇地仰头看着他,不理会他的诧异,自顾道“看来阁下记起我是谁了,那阁下可否还记得当日的救命之恩哪?”
看着女子眼底的促狭,庄少承莫名感到一股不安,他有些防备地道“我这也算是救了你。”
“算。”梅妆成很是干脆,“不过……上一次我统共救的是两条人命,你救了我,便算是向你讨要其中一人的救命之恩了。那敢问阁下,这次的救命之恩算是你爹的?还是你自己的?”
论无耻,庄少承已自认第一,论厚颜,他自觉与眼前的女子相比,他甚是欠些火候。
拉回抽搐的嘴角,庄少承咬着后槽牙加重了语气“自然是我爹的!”
梅妆成煞有其事地点头“那你还欠我一份恩情,这样吧,你让我在这里养好伤,之后我自会离去,往后咱俩便互不相欠,如何?”
庄少承有理由怀疑她在给自己挖坑,于是及时提醒她“你当初也是吃过我一只烤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