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梅妆成微晃了下心神,心里突的就空了一块,道不清说不明的酸楚浓而烈地席卷至全身,将她狠狠禁锢在莫名的涩苦中。
那个小男孩,那个唯一停留在记忆中的小男孩,她忆了无数遍,一直执着着的念头……原来早便死了。
……
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业北歌最后望了梅妆成一眼,带着眼底无尽的惆怅,到底还是走了。
梅妆成无声地朝他深深一拜,收拾好心情便准备上路,走了几步她又折回来,顺手将某个一直偷听的人一把抓了出来。
“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庄少承顶着一窝野蒿,心底大呼一声糟,面上却使劲赔着笑:“也不是全然听到,就好比你的姓氏,来自哪里,要做什么,我便没有听到。”
梅妆成冷笑:“呵!你倒挺会选择性的装傻。方才姑父在处理那些人时便已发现了你,他没对你出手是因你曾救过我。我不会杀你,不过你若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一个字,我便灭了你。”
“别啊!”庄少承三两下刨干净头顶的杂草,拍掉手上灰屑,一把揽过梅妆成的肩膀,一副哥俩儿好的表情,道:“咱俩之间不还有着救命之恩的情分在吗?再怎么说你也在清垣小筑住了这么些日子,咱俩也算是朋友了,对吧!”
梅妆成打落他的爪子,笑谑:“你还真敢说,你觉着朋友值几两银子?二十两够么?”
庄少承无端被这二十两银子臊得老脸一红,他梗着脖子一脸的正义凛然:“世人结交须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可我与你相交看的是志趣相投。”
“呵呵!还真是厚颜!”梅妆成皮笑肉不笑,撇开他就往前走。
庄少承自顾贴上去,脸上噙满笑意:“原来你叫梅妆成啊,一段是你的字么?”
见女子不仅不理会他,反而加快了脚程,他亦快走几分,追着问:“你要找的人在项氏?”
“那你知道去幽町郡的路么?”
“你知道项氏宗族立于哪座山头吗?”
“那你知不知道幽町郡内那些盘根错节的宗族势力?”
梅妆成停下身:“……”
顿了顿,到底问了他一句:“你要跟着我?”
“不!”见她面露不解,庄少承纠正她,“不是跟着,我们是朋友,我可以帮你啊!”
梅妆成道:“我此行前去项氏,危险未知,况且我身份敏感,你跟着我,就不怕哪一日丢了性命?”
“生活总要有点刺激才好玩,我不也是经常遭人暗杀?咱俩半斤八两,身边谁也不比谁安全,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看我进了项氏,把自己摆在明面上,那些人要怎么来杀我,还可以助你找到家人,何乐而不为?”
梅妆成挑眉,不知想到什么,她提醒他道:“你这话倒很是对我胃口,不过你做此番决定,你爹知道吗?”
犹如醍醐灌顶,又如当头一棒,庄少承一拍脑门儿:“糟了!我出来得急,忘了留封信与老爹说一声。”他一把抓住梅妆成的手腕,“要不你随我一起回去与我爹道个别?”
梅妆成抽回手,幽幽说道:“晨时我便道过别了!”
“但是你没吃饭啊!”
梅妆成拒绝:“……不吃了吧!这再回去,会很远的。”
“不远不远,我知道一条近路,很快就可以回到家。”
梅妆成面上还是十分抗拒,老大不愿意,但到底被庄少承半拖半拉着往回走。
天已经完全黑尽,两人才赶回清垣小筑,庄鲁苍拎着大棒把庄少承揍了一顿,这才灭了心中积着的火气。
问了缘由,庄少承略过一些关于梅妆成的事,把他老爹唬弄过去,又讲了自己要去项氏历练一番的目的,庄鲁苍见他态度坚决,知道儿大不由爹,挥挥手便懒得去管他。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