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你是料到了、一直在等这一天吗?”柳继手指着许盈盈,下意识冒出这句话,然而看到许盈盈面容的坚定,他自己却越来越发虚。——眼前的许盈盈,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温暖的医女。
自己的话音未落,脑筋飞速回放的柳继,突然挑眉一惊,明白了那日在书楼辞别,为什么许盈盈最后要说那句话,“日后如有需要,可去百源堂找我。”
当时,他以为是她担心他的伤情,现在想来,她在几个月前便留下个一个楔子,为了今日。
因为就在昨日,自己果如她预料的那样,愚蠢地去百源堂,找过她。
他当时是为了确认,许盈盈在百源堂。
许盈盈右手握着不断渗血的左小臂,略松散的几缕额发,飘在眼旁,衬得惊恐匍定的面容,格外有了一种凄楚之美。
这一刻的许盈盈,让柳继一生都忘不掉。
因为他恐惧而不知,接下来他将要面对怎样的许盈盈,或者说,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面对着许盈盈的他自己。
“柳公子,请原谅我贸然前来。上官翼的事,我不能坐视不管。我是上官大人的侍妾,便这辈子都是上官家的人。”
许盈盈一丝不乱的迎着柳继吃惊的眼眸,此刻这眼眸,也让她倍感不忍,接下来,她知道她要说的事情,对柳继来说有些,残忍。
“你说什么!”柳继恨恨地说,“你曾说过的,你与上官家,再无瓜葛。”
说完,他立刻觉得,自己的幼稚,让他这句话,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
许盈盈低头避开柳继的目光,看向他身后小院的木栅栏围墙,尽可能保持平稳淡然的语气,她知道,现在她说话语气稍有不妥,便会即刻激怒柳继。
她也没想到柳继果然敢对上官翼出手,在这刚刚出城的地方。她一路尾随柳继跟到这里,还来不及未细想要如何化解他们两家多年的积怨,因为上官翼不肯说太多,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多年的积怨”。
许盈盈思虑,继续再藏着掖着只会弄出更多误会,只希望用自己的真诚,换来柳继放下眼前的恶意。
于是,她开口道,“其实,你第一次和我遇见,我还不确信你的出现,是不是一个偶然。”
“怎么?”柳继,不甘的问。
”当初师娘破例收我为关门弟子,就是看中了我的过目不忘。任何草药和它们之间的分毫偏差,只要我见过便不会弄错。人,也一样。”
“我曾经见过你,柳大人。”许盈盈直视柳继的双眼,终于改了称呼。
“只是,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当时,我没有银钱和住所,所以只能在你的书楼暂居而静观其变。”
“被上官翼突然逐出府门,紧接着是落锁闭户的百源堂,我便不再确信,自己眼睛看见的事实。所以你在那个时候,两次出现在我面前,我便增加了很多小心。直到,,,我发现,你和上官家的旧怨。”许盈盈语气越来越低沉,小心翼翼起来。
“你,你这个女人,你在哪里见过我!”柳继压低声音打断,两眼却迷离着点点泪光。
“在宫门外。”
“什么?”
“去年,我随师父入宫。你,”许盈盈看着柳继清瘦的容长脸旁,逐渐由涨红变成铁青,“应该是从战场荣归吧,和几个武将一起,在宫门外侍立等候圣上召见。而我,从你们身边路过。”
柳继疑虑地重复着,“去年?”
“是的。让我一群人里,唯独记住了你,是因为觐见那日,你应该还新伤未愈吧!”
柳继越听越惊异,完全忘记了胸中的恼怒,“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左手并未握在佩刀上。”
许盈盈笃定地说,“出入宫门多了,我常常会看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