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打发身边的宫人,护送自己的孩子们出城,又打发后宫里的嫔妃,交叉看护着别人生的孩子,他是不希望有人借机,断他子嗣。而留在他身边的,全是不曾生育的嫔妃。
柳继看着一批批大小皇子的离京,他们各自的娘亲,泪水涟涟的各种不舍和无奈,他心里在想,原来生在皇家,也未必是幸事,自幼就承载着非常人的恩怨和忌惮。
这夜,送走最后一个小公主出城,飞奔赶回城南的柳继,叫开城门之后,走进城南的府衙里,已经浑身瘫软。他费力地拉扯着已经汗湿涩住的扣带,可越是着急拆解反而让吸了汗水的扣带更加涩得紧,弄的头发里的汗水,阵阵落下、流入脖颈。因为不想许盈盈太操劳,这身上的轻铠甲都没拿回家更换、清洁,此刻散发着阵阵汗酸气。柳继急急地洗浴之后,便跨着步跑上城楼的台阶。城楼上的兵卒,看着柳继便服上来,一时间不知他,所为何事,借着淡淡的月色,一脸惊异的表情。
柳继是想起了家里的许盈盈。
本来让小兵回家去说了,今晚不能回家,不必留门。但是,看着空无一人的长街上闪烁的灯笼,他决定偷摸回家看看。
想到这里,他盘算着来去的时间和路线,今日是皇令的严格宵禁第一天,如果没有特别行动腰牌,一旦被察觉、当场射杀。他翻出库房里的马皮,裹在马掌上,来回困扎固定牢,然后卸下马鞍,穿着夜行衣,悄悄拉着马,从马棚后门的草料门,走进了城南的小巷。
果然,小巷里,因为旱灾逃难,此时异常空寂,连狗吠之声都没有。这样的黑夜,柳继已经有些陌生了,快到柳宅的时候,他在小巷里下马,拴好马绳,然后飞身窜上一户人家的院墙,松快地跑过,飞身跃入自家书楼的围墙。
内心还是惧怕被发现,他急急窜上书楼的最高处,等了片刻,发现身后确实悄无声息,并未惊动到什么人、再瞭望了一下自己的马是否藏的妥当。就在他查看完毕,准备悄悄从小门走进自家通往内堂的甬道时,一个诡异的身影,让他大吃一惊。
柳继眼见着,一个黑影,走到大卧房门口,想到睡在床上的许盈盈,他的心几乎炸裂一般,整个人,自头顶到脚心,瞬间冰冻住了。来不及拉上面纱,柳继愤恨地骂了一句粗话,摸了一下腰间随身的小短刀,飞身跃入小花园,内心剧烈盘算,是先去拿书房里的刀,还是先冲进大卧房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