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心上人,便是翻山越岭也要赴这场约,片刻耽搁不得。
夜半,城门已闭。奚青山立在城墙内,仰起脑袋瓜望着高高的城墙,心想这该怎么过去啊,便是飞,也不能吧。
正在她冥思苦想之际,猝不及防被身旁人一手拎住,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耳旁夜风呼啸。男人斜蹬城墙,三两步借力而上,大掌紧紧扼住她的后脖,生怕她一个乱动掉下去。
奚青山回过味儿时,已站在城门外。只觉后颈被人扼得生疼,微微不悦道“你可否温柔些?脖子险些被你弄断了。”
“走。”
奚青山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耗子药,却也不敢问,免得又会被人嘲笨。
在比自己聪明的人面前时,最好保持沉默。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夤夜之时,小羊村的家家户户早已酣然入梦,卿宁家亦是。
两人悄无声息潜进院子,来到夫妻俩卧房外时,奚青山蓦然红了脸,对着恒寂摇头。
不可以再偷看人家。
恒寂“……”他何时说让她偷看?
取过扔给她背的包袱打开,奚青山面色一僵,险些吓出声。
一套尼姑装、血肉模糊的女相面具以及木鱼、犍稚。
做口型无声问“是何用意?”
恒寂不答。
直到恒寂让她套上尼姑服,戴上女皮面具,她方知道他是何用意。
拉她过来,他微微俯身,在她耳旁放轻声音问“可害怕?”
这样亲密的姿势和温柔的语气令奚青山愣了一秒,连连摇头。
男人好看薄唇与少女的耳朵不过咫尺之距。这一摇头,恒寂的唇便轻轻擦过她的耳。
奚青山心底第一次生出害羞的情绪。
下一秒,恒寂将她转过身去,骨节分明的手替她解下两个发丸子上的发绳,乌丝被梳得光滑,在脑后挽了个小尾巴,又给她戴上尼姑帽。
一切准备完毕,奚青山抬着木鱼立在窗前,恒寂则是抱手立在一旁。
咚——
咚——
咚——
平稳木鱼声响起,随着夜风散开,在寂静的院中显得格外清晰。
恰时凉风乍起,恒寂顺势将木窗推开,任由它被风推着微微晃动。
咚——
咚——
咚——
自件事发生后,浅木平静的外表下是惶恐不安的心。
她亲眼看见夫君,抓起那一柄匕首发了狂似的刺死了那五个禽兽。温热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他的表情是那样愤怒而疯狂。
女孩子觉浅,加上心中怀事,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惊醒。
转眼望去,稀薄夜色之中,一眼惊心,几乎要叫出来。
木鱼声声仿若催命符,有阴森女音传来“阿弥陀佛,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阿弥陀佛,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