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岐山中央的至高处是镇压赤冀的所在,方圆百里莫说是人,就连活物都无有敢接近的。
其周围东西南北方各有四座小山,被四方魔教占领。
此战,必是一场恶战。
烟雀不畏只身犯险,这些杂碎于她而言,算不得威胁。
踏进山中,已是黄昏时分,林中只有风声,无有鸟鸣,更无有其他生物的活动痕迹。
都说曲径通幽,这里的蜿蜒小路却并无如此意境,似是无有尽头的不归路,活叫人生出慷慨赴死的心境来。
林中很多树,是拦腰摧折的,很显眼。
山中亦有无数巨坑、粉碎的巨石,皆是打斗留下的痕迹。
不知这里究竟经历大战多少场,死伤多少人,土地中埋着多少白骨烂肉,多少厉魂。
“何人?”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林中传来。
烟雀转头瞧去,是一个小童,相当稚嫩,他头发极长,漆黑浓密,编成辫子,用身后的筐篓背着,装的满满的,散发着血腥味。
他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戒指,银环黑底,其中是一字————北。
想必这小童是北山魔教之徒。
烟雀不紧不慢,反问道“你是何人?”
小童有些惊奇,俏皮道“真是个没见识的!”
他说话间,只有左半边脸眉飞色舞,右半边脸面瘫一般,丝毫不动。
他走近烟雀,打量片刻,道“我瞧你是个如意的,不如跟我回去,做我的压寨夫人!”
压寨夫人?
面前这乳臭未干的小童,原是北山魔教教主。
烟雀低头看他“你胆子不小。”
“我瞧你胆子才叫不小!”小童喜怒无常,变了脸色,左半面脸登时固住,右半张脸凶神恶煞一般。
他凶恶极了,道“这里可不是寻常人敢来的地方,你是丢了爹还是失了娘,竟叫你摸到此处来?”
“口出狂言。”烟雀说着,却不恼,伸手掐住他的右脸。
话音未落,烟雀的手便被捆住,黑亮的,是那小童的头发。
“大胆!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小童怒了。
烟雀松开小童的脸蛋,反手拽住那一缕头发。
她察觉的出,她掌中的每一根发丝都被这小童注入了法力,若捆上寻常人的皮肉,想必已经被这发丝切的皮开肉绽。
这发,以血肉为食,如今长得这样长,不知有多少人的骨血为它饱餐。
缠在烟雀手上的发收的愈发紧,发梢更是与她的手掌较量,却不见烟雀的皮肤有何等异样,刺不进、割不破。
小童察觉不对劲,抬眼的一瞬间却被一股大力直击面门,脑内登时山呼海啸,他趔趄着向后退去。
待他扶额站稳,才发觉原是对面的女人屈指弹了自己的脑壳。
虽然他仅使出三分法力,可对旁人已是绰绰有余,迄今为止,无有人的肌肤能扛下他的劲发,除非此人乃是钢筋铁骨、罗汉护体,区区肉身,怎能毫发无损?
果然漂亮的女人不好惹,这样极端出尘的女人,想必是极其不好惹的。
烟雀收手,看向群山。
“我是来寻赤冀的,若你不识好歹,非要与我在此处较量,我便遂你心意。”她顿了顿,又说“可单凭你,是无有胜算的。”
小童警惕。
此人一打眼便知不是俗人,方才那记弹指更叫小童心有余悸,若她手劲再大些,将自己脑瓜子弹碎也未可知。
她说“赤冀”,云淡风轻,毫无惧色,视其牛马一般。
小童心下觉得,此人若出手,端了北山都不在话下。
可他转念一想,自己手下亦有无数能人,当下不可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
“你寻赤冀做甚?”他问。
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