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血线,顺着帐篷缓缓滑下,被晃动的火光模糊了边缘,像是那人眼中流下的血泪。
大脑在片刻的空白之后,温欣的神识如一片看不见的激流,猛然扫向帐篷外面,直刺向半空!
通过神识,她居高临下地看向地面。
和她判断的一样,那人半蹲在帐篷前,正用手指撑开拉链缝隙,探头看向里面。
恐怖的是,那人浑身,漏露在夜幕下的身躯干瘪消瘦,完全被血液覆盖,在月光下,反射出暗红色,狰狞诡异的光泽。
一股极其怪异的味道,揉杂着血液中的铁锈味,在鼻尖弥漫开来。
然而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空气中,没有一丝丝阴气。
也就是说,尽管对方这幅样子,竟然仍旧是人类。
难怪塞文珂的[辟邪驱祟符]没有用!
温欣保持着手举水壶,和那人对视的姿势一动不动,心脏在胸腔内砰砰跳动。
她通过神识看向帐篷左侧,几不可查地倒吸一口冷气。
那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顶帐篷,应该是她们睡下后,池临和塞文珂又搭的,塞文珂抱着手臂仰面躺在地面,睡得不省人事。
池临不在里面。
温欣一下子慌了,神识在两顶帐篷周围飞快梭巡一圈,没有看到池临的身影。
池临不见了!
握着水壶的指尖隐隐发白。
温欣脸色惨白,强自镇定地一动不动,溶洞内不断吹出凄厉绵长的冷风,仿佛厉鬼哀怨痛苦的呻口今。
夜风簌簌,吹动树海,一时间,竟让人难以分辨是野兽群的脚步声,还是树叶婆娑发出的声响。
帐篷外那双眼睛,眼球忽地一动,看向还在沉睡的吴静。
温欣的双眼随即眯起,精光中闪现几道戾气。
她决定先发制人。
“塞文珂!”
一声气沉丹田的震吼,几乎刺穿吴静的耳膜。
吴静在睡梦中浑身一震,和隔壁帐篷内的塞文珂同时睁开了眼睛。
眼底的惊愕一闪而过,想都不想就知道是出事了,两人从地上一跃而起,两缕神识飞快散向四周。
与此同时,温欣直扑向帐篷外面!
吴静的吸气声在身后响起。
身前白光一闪,一把双刃锯齿镰刀宛若冰冷的月牙,割破近乎凝固的黑暗,高速旋转着扫向那个诡异的身影。
帐篷前,一抹血色以血液从体内喷溅而出的速度,激射向溶洞的方向!
那人反应奇快,就三人冲出帐篷的瞬间,已经飞奔出数百米,只留下黑暗中一个跳跃的红点,瞬间没入深渊巨口般的溶洞口。
“速度这么快?”吴静一脸愕然。
双刃锯齿镰刀紧追不舍,最后见实在追不上了,温欣将其召回。
她的手中多出一根悍长的银色手柄,镰刀在空中转成竖向,咔嗒一声,精准地扣回到手柄顶端。
她看向塞文珂,看到他盯着不远处一处地面,露出的侧脸毫无血色,眸光颤动,呼吸急促。
除了温欣和吴静帐篷前那一小片血液,靠近森林边缘的位置,月光照不到的角落,有两片可疑的黑色痕迹。
心蓦得一沉,温欣快步走过去。
四匹马被拴在树上,鼻尖喷出白气,马蹄躁动不安地蹬着地面,扬起阵阵灰尘。
它们好奇地看着她在旁边蹲下。
镰刀散发的幽光照亮地面,一大一小两滩血液铺开在泥土上,已经半干涸。
其中一滩血液呈喷射状,血迹从地面一直蔓延到旁边的树干,触目惊心。
温欣看着树干上锯齿状的血痕,眉心一阵酸涩。
那人速度惊人,能够瞬息之间出现在百米之外,看样子,池临肯定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受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