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楚将手中的千金铁锤急架相迎,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震得董翳手臂剧痛,手中的长剑差点脱手,踉踉跄跄的连退了数步才站稳了身子,大惊失色的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楚将狂笑两声,目光锐利的打量着董翳,道“我乃钟离昧,奉庄将军之令,特在此杀你!”
这句话才说完,他眸子中升起了阴冷残忍的紫色,越来越浓,宛如沉潭一般化不开去,在清冷的晨光照耀下,闪烁着秘魔一样动人的妖异光泽。
董翳心下骇然,难道这就要死了吗?不,不能就这么死去,他略微思索了下,只有用他的绝技了,他运起了阴阳倒置的法门,将功力达于身体四肢,但他的功力未够,这样运功实在危险至极,但他已经没有选择了,他一定要用最大的力量将对方击毙剑下。
随着钟离昧一步步向董翳逼进,董翳就觉得体内的阴阳二气缓缓运行,从左右汇聚于中间,夹杂成再也不分彼此的一团,有如未开的混沌天地般疾旋而起,然后再分拆成一冷一热的两条,冲达于左右掌心。这冷热与本来的真气已截然不同,新生的内息运动之间力量绝大,刺激得他的脉络隐隐生痛,随即在身体内外卷起一阵狂风,凌空一剑刺了下来。
钟离昧却全然不见,犹自狂笑不绝。董翳陡然一声怒喝,真气宛如震雷般轰然向钟离昧击去,钟离昧紫色的眸子突然闪了闪,双锤电光石火般抬起,同董翳的长剑接在一起。
董翳哪里知道,钟离昧的内力惊人,最擅长的就是铁锤功夫,此时一旦竭力聚气,功夫更上一层楼,却哪里是功力不够的董翳所能抵挡的?
只听“咚”的一声脆响,董翳长剑断为两节。他仰天叫道“不行!我还不能死!”脚步虚点,凌空弹起,向前面狂奔而去。
钟离昧怒喝道“哪里去!”一双肉翅振臂高挥,腾空追去。
钟离昧虽然快,但董翳怪异功夫实在太多,每每快要追上的时候,就被他以奇怪的身法甩脱。钟离昧也就不再追赶,反正董翳的五万大军已经没了,也可回去报功了。
…………
董翳九死一生的逃了回去,告诉章甘甬道被毁,章甘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让董翳带两万刑徒军走隐蔽小道向王离营地输粮。不料,项羽又派出英布,专一的游击截杀秦军输粮,两军混战半日,仗是打了个不分胜负,刑徒军的粮草却又全部被楚军项庄部掠走了。
章甘立即告知王离移营,与刑徒军合并一处驻扎,可王离军一开出营地,立即便有项羽军扑来截杀,终究无法向章甘营地靠拢。
如此两战之后,王离军的粮草告绝了。早在河内甬道被毁后,秦军粮草已经陷入了艰危之境。最后的粮草主要两途而来一则是王离部在河北地未曾陷落的郡县紧急征发的少量粮草;二则是章甘此前从河内敖仓输粮时,在河北地囤积了些许粮草。可是这些许的粮草哪里够堪堪数十万大军,本指望可以攻下巨鹿,拿下河北最大的粮仓巨鹿仓,可是迟迟没有攻下,楚军又勇猛异常,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向民户征发粮草更无可能。若从老秦人本地征发,粮草或许能征到,然而千里迢迢又有楚军袭击,无论如何也是无法输送到军前,不光是王离断粮了,章甘军也难以为继了。
“我军已陷绝境,务求全力一战,与章甘军合兵突围!”
幽暗的砖石幕府中,王离拄着长剑,对着涉间和十名校尉,下达了最后的军令。所有将领没有一个人吼喝应命,却都不约而同的肃然点头了。
将军涉间嘶哑着声音道“粮草绝了数日,突围实则最后一战。少将军当明告将士,安置伤残。活着的,也好心无牵挂的上战场了。”涉间说的很是平静,校尉们也毫无惊讶,几乎都只是近乎麻木的点了点头。
王离也只说了声好,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