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加深难度了。”蓝锗说。
我警觉地看着他,心里尖叫——滚啊!
现在的学习强度就已经够让我秃头了。
“明天和我一起行动。”蓝锗说“虽然从账目上你大概能了解到我们的经营模式,不过——”他笑了一声,看向我“那只是皮毛。”
“我并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洗黑钱的啊。”我简直要哭了。
“成年人的世界,好多事身不由己。”蓝锗说风凉话般道“期待明天吧——今天早点休息。”
他从来都说一不二,没有回转的余地。
我在画室又带了小一刻钟,然后才回去休息。
晚上不意外地因为噩梦而惊醒,也许是因为白天擦身而过的那个人,今天的噩梦格外令人难以忍受。
我惆怅地睁开眼。
医生不准我使用安眠药,蓝锗在这方面管得很严,我像个空虚的夜游神一样在房子里转圈,忽然手机振动,向宇居然给我发微信了。
这是天要下红雨吗?
我滑动手机,和他聊了两句,后来他不回我,我也慢慢睡过去。
那个黑衣男给我带来的不适感,被向宇冲淡,毕竟向宇是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蓝锗竟然让我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天下红雨。
当人的主动脉被割断,极高的血压会使血液像瀑布泄下悬崖一般,汹涌地喷射出一片血浪。
我睁大眼,喉头泛起腥味,瞳孔因为恐惧而放大,浑身发凉。
蓝锗在处决叛徒。
这是一间普通的旅馆,老板不会知道自己居然要遇到这样的无妄之灾——有人就这样死在他的旅馆里。
我上楼时,老板还愉快地冲我打招呼。
“站起来。”蓝锗提着我的领子,我的腿在打颤,根本站不起,可是他单手就能让我勉强保持直立状态。
除了死掉的那个人,一屋子黑衣人和蓝锗,人人脸上都是无动于衷。
“要快点习惯啊。”蓝锗笑着给我擦眼泪“老是哭可不行。”
我早就知道。
我从来都知道。
蓝锗从来,不是生活在太阳底下的普通人。
蓝锗从后面环过臂来,下巴搁在我肩膀上,恶魔似的在我耳边低语“不用害怕,你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
我拼命地摇头,心想这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蓝锗的手下迅速地处理了尸体。我看着他们怎样冷酷地折断一个死人的双手双脚,只为了更好地把尸体塞进大号行李箱。有人说了句什么,众人哄堂大笑,蓝锗见我惶恐中带着不解,竟然还费心给我翻译道“他们说,如果这个人再胖一点儿,那就得把他的头颅砍下来,不然放不下。”
我惊恐地看着那些人,他们年纪也不过是二三十岁,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好像和外面的世界全然地脱节,他们的生存法则里,不存在法律这回事,我从他们的表情里看到一种对生命的漠然。
faily,家族,这是他们唯一所看重的。
大约只花了半天时间,房间给整理得焕然一新,回去的路上,蓝锗漫不经心地和我讲起这个人的身世——此时,这个已经死去的人,正双手双脚扭曲着,被塞在轿车的后备箱里,准备运到某处玻璃烧制厂焚毁。
“我们培养了他十年,”蓝锗说“他为了钱——据说是给他的姘头赎身,把我们的交易信息卖给警察。”
几辆车一路把我们拉到郊外,这是一处不起眼的玻璃烧制厂,进门的时候,看门的老保安冲蓝锗摘下帽子示意。
这里也是蓝锗的地盘。
那个叛徒连带着装他的行李箱被丢进千度以上的大熔炉中,烧得一缕灰烟也不会留下。
“我们会收养一些孤儿,保障他们的基本生活,”蓝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