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禾筝站过去,冷冷清清的语气。
季平舟抬头看了眼,轻笑,“要你可怜我?”
不识好歹。
她就不该可怜这种人。
她转头就走,季平舟哑了声音命令,“回来。”
就算是现在这种关系,他也敢想命令就命令,完全不在乎禾筝会不会听话,一伸手就扯住了她的手腕,将半个身子的力气都压在她身上,像是依靠着她在行走。
禾筝不舒服地动了动手。
想骂他。
可看到他脸颊失色,额头冒冷汗的时候便不忍心了,却又觉得,他就是成心跑到自己面前装可怜的。
终于走出了影厅。
禾筝在一楼大堂的售票区域将季平舟放下,他已经有点晕乎乎神志不清了,情况有些严重。
等买了水和吃的回来,他已经完全没了意识,正坐在角落里打盹。
禾筝拍拍他的肩,将含糖的饮料就着吸管递到他唇边,算不上客气的,“喝吧,喝了好点,我打电话让裴简进来。”
季平舟掀了下眼睫,没张口。
“这是什么,我不喝这种东西。”
“那吃这个。”禾筝知道他是什么娇贵脾气,不是好东西绝不入口,惯的没边儿,她也控制不住。
几辈人合起伙来宠出来这么个东西,她哪里有那个神通,能一下把他矫正过来。
撕开巧克力袋的包装。
禾筝掰了一小块递到季平舟嘴边,他实在难受,不吃恐怕连路都走不成,这才勉为其难张了口,用后槽牙细细地咀嚼着。
终于吞了下去,他却轻皱着眉头,“好甜,好难吃。”
禾筝顿住手,懒得搭他的茬,“快吃,吃完回去。”
“我还没听里面演的什么呢。”
“已经演完了。”
“我没听,把他们叫回来再演一遍。”
旁边有路过的人,听见季平舟这话,回头看他,眼神带着笑,又像是看病人,禾筝都觉得丢脸,压低了气声,恨不得把他的嘴堵上。
“你吃你的好吗?别再乱说话了,你听了就睡觉,还听什么?”
这话带着讽。
好像她也能在自己的领域压他一头了似的。
季平舟却气定神闲,好像整个偌大的演奏厅里每个人都是他家买来唱戏的戏子,公子什么时候高兴了,戏台搭起来,管他们怎样,他要听,别人就要唱。
他小时候跟着外公,偶尔便会去听戏,台上唱,台下听,那时他就没什么音乐细胞,更别提这些,倒真像催眠曲。
吞咽下一口甜腻腻的巧克力,季平舟看着禾筝,眼中仿佛有千山万水,“我以前也听过,你看不起谁?”
禾筝笑着,“谁敢看不起你。”
他补充了些糖分,也知道回嘴了,“以前有个女朋友,也喜欢听这些,我经常陪她。”
禾筝没再说话,慢悠悠站起来,语气很淡,“好些了吗?能自己走路了,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