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
“嗯……”犹疑了一瞬,禾筝还是多掺了一句,“你告诉他,我要回去了,那边是冬天,他来的时候,要多带些衣服。”
她是害怕他将她丢下的。
所以才会用这么含蓄的方式来述说思念。
这话当然要让他亲耳听见才好。
所以助理早早录了音,在电话接通那一秒,就将季平舟日思夜想的声音给记录了下来,“明白,我会转告他,老师更关心您的身体。”
这是他多余的话。
他不该擅自作主说这些。
禾筝却很通情达理,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意思,“我很好。”
“好的。”
双方的对话陷入无言中。
沉默结束,首先想切断对话的一定是小助理,他舌头打结,不知道该不该说,很犹豫,但又不得不问,“您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电话里很安静。
静下心来,几乎可以听到禾筝的呼吸声,冷静片刻,她微张唇,吐出两个字,“抱歉。”
“什么?”
“你告诉他,以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这是一句模棱两可且摸不到头绪的话,小助理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意思,禾筝已经挂了电话,好在他录了音,自以为他听不懂的,季平舟一定能听懂。
这毕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可那段通话录音季平舟听了十几遍,禾筝的声音现在变得有些沙哑,听起来像是病了,言语间很小心,在他听来,是谨小慎微,生怕给他添加烦恼的。
听起来说的都是一些琐碎。
可实际上,是有很重要的话想说,可面对的人毕竟不是季平舟,所以只能隐藏,将一切都说的含蓄。
最重要的还是最后的一句抱歉。
究竟哪里抱歉,他却不知道。
分明抱歉的人,应该是他才对,这个时间,禾筝该准备出发了,可他却不能见她一面。
远远的一面都不行。
-
打完那通电话。
禾筝还是很安静,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手机就放在一旁。
方陆北下来就能拿到。
他拿手机时看了她一眼,没发觉什么异常,终于放下心来,“后天走,你的猫已经处理好了,送到那边,明姨会先养着。”
“季平舟有给我安排住处。”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跟他们一起住。
之前她离婚就一个人跑回家过,现在不能一个人回去,太丢脸。
方陆北压根没想到这茬,“知道,还安排了人照顾你,这不是家里人想你吗?叔叔……还有……”
现在都不知禾筝该怎么称呼方家那些人了。
她认了魏业礼,方家那些人都不算她的亲人了,就算方陆北,也只是她的表哥,很多事都无权干涉。
他也有尴尬的时候。
清清嗓,不合时宜地提起了魏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