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懂吗?哪怕你现在冲到街上,去把柏林的黑巫师杀光,也没有人会说什么,哪怕你现在公开站队,冲全世界喊话,说你背叛了巫师,你准备站在麻瓜这边,也不会有人觉得你是一个怪物,纳尔逊,我以前觉得像你这样一直很冷静的人在疯狂的时候将会比任何人都要难以捉摸,没想到你的疯狂还在我的预料之外,甚至超出了我的想象。”
安德烈举着魔杖的手维持着咒语,另一只手高高举起,用力地纂成拳头,那张足以吞噬一切的大网从四角一面向四面八方延申,一边缓缓翘起,向纳尔逊包裹而去。
“你现在做的事情突破了底线,纳尔逊,你是一个巫师,你应当明白为什么明明巫师拥有能够轻易毁灭麻瓜的力量却从未真正屠杀过他们,是因为巫师们很清楚,麻瓜从来都不具备真正威胁到巫师的力量,除非……”安德烈顿了顿,用余光看了看身边的巴里,巴里对他比了个确认的手势,他点点头,继续说道,“……除非魔法不再是巫师的专属。”
“这样吝啬吗?”纳尔逊笑了,他任由黑色的网向他罩来,不闪不避,反倒用更多的魔力保护着那些从空中洒落的光点,用魔力包裹着它们透过网眼,向长街落去,“哪怕从魔法被发现至今成千上万年的时光里,从没有人探寻到魔法的终极,哪怕巫师也只是粗通皮毛,也不肯把这份便利分享给别人吗?”
“你会和猴子分享你的生活吗?”
“麻瓜是猴子?”
“不是,但在大多数人看来,是的,我知道你制作了一种炼金道具,可以储存魔法,让完全没有魔力的人将魔法发射出去,这已经是这个世界能够接受的极限了,哪怕你在那个叫做‘传教士’的东西里储存索命咒,储存大多数人都无法掌握的大威力魔法,巫师都可以接受,但你不能让麻瓜拿起只属于巫师的魔杖,”安德烈的脸上呈现出复杂的表情,贯穿整张面孔的狰狞伤疤也随之不断地扭动着,犹如恶鬼的狞笑,“人们心里的分歧,比银河瀚海还要宽阔。”
“是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加入纽蒙加德吗?我明明比格林德沃大人还要年长,为什么会效忠于他?”
“现在似乎并不是探讨你心路历程的时刻,安德烈。”
纳尔逊的手下并没有闲着,银色的光雨在他的护卫下穿越黑网,落到脚下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去,云雾中落下的光雨愈发稀疏,而厂街上的战况,也变得更加惨烈,交战双方的人数本可以撑起一场小型的战役,但在黑巫师们的疯狂攻击下,麻瓜的队伍开始出现大规模的减员,可传教士升级后的战士根本不懂得使用它的方法,只能任由传教士按照纳尔逊预设的习惯进行攻击,他们反倒成了挥动魔杖的工具,但在一次次挥舞魔杖的过程中,耳边的低语让他们的头脑变得清晰起来,甚至可以激发一些传教士的简单功能,比如便捷的变形。
在想象力的帮助下,他们顽强地坚守着最后的阵地,甚至隐隐有反扑的架势。
“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情况呢,安德烈,”最后一粒光雨穿越黑网,纳尔逊收起魔杖,而那张网也已经合拢到他的头顶,即将将他关起来,“像我们一样的,不管是巫师还是麻瓜,都是人,而能够使用魔法的就是巫师。”
“你会明白我的想法的。”安德烈攥紧拳头,网扎起了口子,“这个魔法只要完成,就是无法破除的,不要碰这张网,接下来,你就旁观吧。”
安德烈不再看纳尔逊,碧绿的纹路在他的手腕上浮现,街道尽头的摄魂怪开始躁动起来。
“不,我不明白,”安德烈惊讶地抬起头,他看到纳尔逊仿佛没事人一样,从网内穿越了出来,一本厚实的笔记正摊开在他的手中,随着狂风翻着页,那些墨迹或新或旧的文字如同精灵般飞出,环绕着纳尔逊的身体,它们四散飞离,嵌入传教士最后的空隙,狂风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