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棺木重新盖好,端端正正的放在了坟茔之内。
虽然看到了蔡婶的尸身,冷阳的心里却是疑惑更甚,怎么想却也想不明白。
蔡婶与秋一敌的尸身,一个早已腐败,另一具却是宛如在世一般,莫非……蔡婶与秋一敌不是在相近的日子去世的?
不……不可能,蔡婶终日给秋一敌送饭食,几日不去,秋一敌定会有所察觉;而倘若秋一敌撒手人寰,蔡婶又怎会察觉不到?
所以,这两人一定是在相近的日子遇害的。
只是……为何两人的尸身,会有如此之大的差距?
况且……那人又为何要杀蔡婶?
杀蔡婶,用的是甚是隐蔽的法子,因为仵作也没有验出伤痕,但其实蔡婶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不谙武功的村妇罢了——想要杀蔡婶,用刀剑岂不更是简单?
还有,这里是乱葬岗,而蔡婶的家人,却是在蔡婶死后也没有回来把她入土为安,那醉汉曾言,蔡婶的家人走得甚是着急,就连去了哪里也不曾与这村里的人说起过。
所以,村里的人只得把蔡婶埋在了这里——葬在了这个孤寂的地方,与那无数孤魂野鬼,慢慢变成一捧黄沙。
村妇。
天下第一。
到头来,都不过是这一捧黄沙罢了。
一股无力感向冷阳的心头袭来,他忽地想到了天狼宫的众人,也许……也是埋在了那大漠的黄沙之下,慢慢腐败,终于不会有人再记起。
而灭了天狼宫的老人,也终将变成一具枯骨。
这便是江湖。
人吃人的江湖。
若想不被吃掉,那便要先行一步,将对方吃掉。
冷阳抬头望天,不知是不是朝阳初升,将他的双眼染上了一丝血色。
冷阳思绪万千,不胜唏嘘,却又突然想到,那醉汉所说的颠三倒四的老人,也许……只有这人,才会知道蔡婶的经历。
冷阳看了看那东方泛起的微白,忽然觉得甚是疲惫。
他一夜无眠,却又毫无睡意。
冷阳用力摇摇头,似乎想要把什么念头从他的脑海中赶出去一般,他看了看树影婆娑的坟茔,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冷阳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起身向那老郑的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