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焰顿了一下,侧眸她一眼,有些怀疑她的食量,但什么也没,回头再老板:“麻团和油条浆。”
店内分外简陋,墙壁地板都是木制的,时有油污,不甚干净。天花板很矮,比宋焰高不了多少。
两人刚坐下,店员就端上两碗腐脑,上边浇了黄花菜卤汁,厚厚的一层。
当年宋焰第一次带许沁来这儿吃腐脑时,许沁瞪大眼睛:“这稠稠的东西是什么呀?腐脑要放糖的,这怎么吃?”
宋焰则挑眉:“腐脑放糖?脑子有病吧。”
两人就腐脑是甜是咸争辩了一个星期,可后来许沁也接受了咸味的腐脑,咸的甜的,各有滋味。
……
宋焰没有多的话,埋头飞速地吃完腐脑,许沁碗里还有大半。红油面也上桌了。
印花碗,掉漆的木筷子,碗边还有磕破的缺口。一大碗细细的面条,泼上红彤彤的油,着就让人有食欲,闻着也香。
宋焰拿起筷子便吃起来,许沁也夹起面条吃一口,吃着吃着,忽然:“很奇怪。”
宋焰有些心不在焉,应付地问:“怎么?”
“味道没有变。”许沁,“很多店做久了,生意好了,味道和质量就下降。但这家没有。还和以前一样好吃。”
宋焰没接话,大口吃面,自进了店他话就格外少。倒是一旁忙得陀螺转的店员听到她的话,接话道:“都是街坊邻里的,哪能坑人呐?”
正在吃早餐的客人搭腔:“我们五芳街的人实在。做生意做人都凭良心。”
店里的人闲聊起来。
宋焰迅速吃完面,几大口嚼了烧麦,擦擦嘴了,许沁,她面前还有半碗腐脑,半碗红油面,一个麻团,一份油条浆。
她那红油面吃到一半,又往面里加一勺辣椒。
宋焰着那火红的辣椒被她搅拌一下,融进面条和汤里。
多年前,她就坐在这个位置,舀起一勺辣椒油放进碗里。
他咂舌:“这么多?”
她还嫌不够呢,拿筷子拣起一大块辣椒,尝了尝:“真香。”
她吃了一口又一口——孟家人都不吃辣,和他在一起才能释放天性。
他得肉跳,不屑地哧一声。
她又拣起一大块,递到他跟前:“你试试,真的很好吃。”
宋焰摇头:“我有病吗,自虐。”
许沁:“你吃了我就亲你一口。”
宋焰二话不,把那口辣椒吞了下去。
神思一晃,当年的丫头就变成了现在的姑娘,面前的桌椅似乎都没变,只是旧了些。屁股下坐的椅子也松松的,摇摇欲坠。
许沁还在不紧不慢地吃面,一缕头发从肩膀上滑下来,她抬手捋一下,别到耳朵后边,粉白.粉白的耳朵侧对着他这面。
宋焰冷定寂寂地着。
那头发跟故意捣乱似的,一捋刚拨上去,一大捋又落下来,许沁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双手把长发拢在脑袋后,拿皮筋束起来,露出白皙的脖颈,线条修长,机理细腻。
宋焰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嘴唇,她倒自若地拿起筷子继续吃面,依然不急不缓。
“少磨蹭。”宋焰终于不耐烦,催促。
许沁于是夹起一大筷子面条送进嘴里,塞得脸颊鼓鼓的,嘟成一团,红红的嘴唇也努着。
宋焰不经意就皱起眉,眉心拧成一个疙瘩,半晌后骤然舒展开,眼睛向别处,唇角勾了一下,有些轻蔑。
“许沁,这把年纪,不适合装可了,知道吗?”
“嗯?”许沁蓦地抬起头,眼珠黑漆漆的,眼神干净直,“怎么了?”
宋焰:“……”
他一言不发,踢了板凳起身,走出店外,站在路边抽烟去了。
宋焰抽到半路,回头冷冷一眼屋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