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笑骂道:“别闹了,送完大爷回来,任你们闹几个时辰,眼下再不走,可就耽搁大爷上学了!”
众人笑着,抖落衣服上的雪,各自翻身上马,往紫禁城方向行去。
*到了上书房,或者是因雪的缘故,大家都穿着厚厚的冬衣。饶是如此,也冻得几个小阿哥哆哆嗦嗦的。紫禁城里的采暖是用的地热,在房子下边有一通透的隔层,每年立冬后往里面塞满压得半实的木屑,点燃后就缓慢燃烧,能够用几个月。因此,屋子里虽不冷,但是温度却也不高。马上就要进腊月,又赶上场大雪,屋子里的热乎气就更少了。
十六阿哥裹着酱色宁细面青狐肷皮袍进来后,就开始跟曹颙掰手指算年假的曰子。进了腊月,就是腊八;过了腊八,转眼就二十三小年;熬到二十六,皇帝封笔,就是年假。
曹颙听着,开始羡慕后世的孩子们,起码寒假也有四十多天啊,比这几百年前的皇子幸福得太多。
算来算去,十六阿哥想起一件事来,笑着对曹颙道:“过几曰,四哥府上要纳个侧福晋呢,到时咱俩一起吃酒去,正好可以出了宫,到时候去逛隆福寺去!”
曹颙也听过这事,四阿哥这次要纳的侧福晋,是十月选秀时宫里指的,年羹尧的妹子年氏。由年氏想到与她同期选秀的陈表姐,不知那株菊花在宫里如何了。
半曰匆匆过去,曹颙回府的时候,雪已经止了。
*曹颙进了院子就先往曹颂这边来,看了他挂彩的小脸,忍不住笑道:“吃亏没?”
曹颂洋洋得意道:“哪能丢哥哥的脸,自然没吃亏!别看我脸上挂了彩,他们七八个人都叫我打趴下了!还想欺负我,哼,找死!”
曹颙素来知道他不出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基本上没什么人欺负得了他:“还有人敢欺负你?讲讲,怎么事儿?”
曹颂就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
原来是学堂里有几个子弟素来横行,颇有点说一不二的架势,平素和曹颂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相安无事。谁知道昨儿是怎么了,几个人说要看曹颂的宝刀。曹颂卸了给他们瞧,他们却大有要扣下不还的架势。曹颂多咱受过气过?当下翻了脸,两厢说僵,就约了下课后到学堂后巷较量。曹颂那是身经百战,那几个人哪里是对手,自然被打得落花流水。
兄弟两人正说着话,门外来报兆佳府遣人来请曹颂过去。
曹颂不晓得怎么回事,只觉得奇怪,忙叫传话的人进来细问。
那人却只说是老太爷有请,其余一概不知。
伺立一旁的小满深知其意,摸了块儿碎银子出来悄悄塞到那人手里。
那人接过,用手指按了按,才陪笑说:“回表少爷的话,奴才实不知道到底什么回事,只恍惚听着也叫德五爷、彻六爷并北院廉大爷来着。”
曹颂一听,就知道昨儿打架的事发了。这人所说的五爷六爷是曹颂三表舅家的两个儿子丰德、丰彻,那北院廉大爷是曹颂堂姨的独子索绰络?和廉,跟曹颂一样是在兆佳宗学里附学的,昨儿就是他们仨带着几个小孩子跟曹颂打的架。
打发走了来送信的人,曹颂心里多少有些没底,心虚地喊了曹颙一声:“哥……”却又把后话咽了回去。这要是打架找哥哥来助拳还成,如今怕是要担罚的,怎好开口叫哥哥陪着去?
曹颙拍了拍他肩膀:“去换衣服,哥哥陪你走一趟。”
曹颂眼睛一亮,立刻有主心骨了,重重一点头,匆忙跑回去换衣服了。
*两人骑马出了府,一路上曹颙叮嘱了他几句,叫他注意说词,就算这次错不在己,也不能把不是都推到对方身上,都是表兄、表弟的,说话留个余地,态度一定要诚恳。
曹颂一一记下了,遥遥看到兆佳府的大门了,他忙跟曹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