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次辅轻哼一声,任由齐光从正门退了出去。
“殿下。”内阁次辅将分好的卷子拿到付景明面前,“这是前两甲的试卷,请您过目。”
云旗那满是错漏的卷子就放在一甲最上面的位置,分外显眼。
付景明十分嫌弃的将那张卷子放到一边,快速的翻阅着。少顷,他将原本放在第二位卷子拿起,与云旗的卷子交换了顺序。
内阁次辅与翰林院大学士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太子怎么能将那张卷子替出去呢?
但付景明是太子,又恶名远扬,犯不上为了这些小事和他争论。再者,东阁排的不过是读卷的次序,虽说向来有读卷定名次的说法,但从二甲乃至三甲,被皇帝一举点为状元的案例也不是没有。
看着这群被蛊惑的人,付景明深觉得无趣。
这云旗将科举搅得一团糟,不管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他对这个人都没什么好感。
但也不算是全无收获,这户部侍郎就十分有意思。才学与品行还是其次,他应该是看出了卷子的不妥,只是同自己一样,也改变不了什么。
或许可以同他谈上一谈。
“诸位大人辛苦,孤有些事,先离开了。”付景明冲一众官员拱拱手,转身出了东阁。
院中只有几个洒扫的太监宫女,抱着公文的官员从廊下经过,行色匆匆齐光已经离开了,甚至连停放车驾的地方都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付景明看了眼空着的位置,转身上车。
其实也不用急于一时,齐光在朝中任职,就总是有再见的机会的。
至于这次科举,其实还有转机。如果明日读卷官或者父皇能发现异常,那之后的事情便简单了。
付景明有十成十的把握,这段时间与林星火的朝夕相处,让他可以不受那种力量控制。所以……是不是明天只要让林星火在一边伺候,所有问题就都可以迎刃而解……
付景明一到王府就往侧院赶,但真到了院门口却踌躇着不敢进去。他向林星火的房间望了望,压低声音问道:“人醒了吗?”
府中的人心照不宣的将林星火当半个主子看,侧院的管事也被换成了白芷。说是管事,其实就是同林府一样,跟在林星火身边侍候。
白芷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十分稳妥的行了礼,向上回道:“公子前两日便醒了,只是精神一直不好,整个人蔫蔫的。殿下若是有什么吩咐可以让小的去做,公子那边……恐怕还要休养些时日。”
“孤……我去看看他。”付景明深吸一口气,迈步进了院中。
卧房的窗户开了个缝,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床上的人。
林星火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色绯红得异常,他的呼吸声忽然变得急促,紧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但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是昏昏沉沉的。
让林星火陪自己去文华殿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
付景明将窗户关上,手指在窗户的格栅上一点点划过,终于只是沉沉叹了口气。他转头对白芷吩咐道:“照顾好你们公子,缺什么少什么就去领,至于郎中……孤会去找。”
白芷行过礼,起身时付景明已经跨出了院门。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文华殿庄严的大厅中。殿试的前三甲依次铺于长案上,身着朝服的朝堂大员垂手而立,只等皇帝升堂入座便可开始今天的的仪式。
钟鸣声悠长,皇帝步入文华殿。诸位大臣行三跪九叩之礼。
繁杂的礼仪过后,便是读卷。
付景明向上行礼,拿起放在最上面的策论开始唱诵。
这篇策论,文辞精妙,构思深远,尤为难能可贵的是,文末提出了一系列切实可行的政策与措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