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付景明看重这篇策论的地方,单是最后这一段,这篇策论便至少是在二甲。
读完最后一个字,付景明将策论放下,行礼时悄悄看了眼皇帝的表情。
皇帝心情明显不错,唇角微微上扬,似是对这篇策论十分满意。
看来那力量还没有强大到那种地步,虽是有意偏袒,但若真正有才,也不至于全无出头之日。
付景明退到一边,看着内阁次辅将云旗的卷子拿起。他恭顺的站在一边,静静等着内阁次辅开口。
他倒要看看,这驴唇不对马嘴的东西如何服众。
内阁次辅朗声诵道:“自古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
付景明瞳孔地震。
他抬头看向内阁次辅,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读”着策论的内容。每个字、每句话,都直直敲在他的心坎上,让人遍体生寒。
平心而论,这的确是一篇非常好的策论,与他读的那篇不分伯仲。
但那卷纸上分明只有不全的四书,即使是现在,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所以……内阁次辅在读什么?这些站在周围频频点头的人又在听什么?这大殿的上百号人,除了他,竟无一人发现异常吗?
付景明茫然四顾,很快便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未沉浸于这策论的人。
户部侍郎齐光咳了两声,冲左右拱了拱手,悄悄退到了到队伍的最后面。
“此文当为一甲!”内阁次辅刚读完,皇帝便鼓掌大笑,点其为状元。
败局已定,但付景明仍是不甘心,他出班拱手:“父皇,今年贡生人才颇多,父皇不妨再听听?”
皇帝未发一言,只是挥手让他退下。
没有拒绝便是应允了。翰林院学士又拿起第三份、第四份卷子,一份份的读下去。
越往后越是平庸,不过是些说烂了的陈词滥调,皇帝眼中的兴味逐渐散去,在翰林院学士拿起第六份的时候喊了停。他抬手按压着太阳穴,下了最后的定夺:“点第二份为状元,第一份为榜眼,其他的如此便好。”
执笔太监刷刷点点在皇榜上写下名次,只等盖上大印便可张榜了。
看着那篇垃圾被挪到第一的位置,付景明心中一阵窝火。他忍了又忍,终于没有上前将那张废纸撕成碎片,却还是忍不住向上拜道:“父皇,儿臣以为第一篇策论观点新颖,策略详实,当为最优。”
目睹了不知道应该被称为“巫术”还是“神迹”的场景,付景明谨慎的没有提那策论的半句不好。但皇帝却还是脸色一变,将桌上的镇纸摔到地上,他冷哼一声:“朕这些年真是忽视你了,竟然让你生出了这样不良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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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景明茫然的抬起头,看着青筋暴起,怒目圆睁的父皇,只觉得陌生。
这场暴雨显然才刚刚开始,各种莫须有的罪名还在不断的往付景明头上扣着。
“如此光明正大的干预朝廷用人,在朕面前就敢结党营私?来人!”皇帝随手点过两个官员,指了指桌面上的卷子,“把胡名拆了,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这么大本事,门路都找到太子那去了。”
付景明脸色“唰”的变白,他向上叩头道:“是儿臣想岔了,父皇定夺就是。”
皇帝仍没有消气,一副不拆糊名不罢休的样子。付景明又磕了个头,言辞越发卑微恳切:“儿臣绝无结党营私之意,只是见此人确实有才。还请父皇以大晋江山为重,莫要因为一时之气,错失良才。”
付景明不在乎那些“干预用人”、“结党营私”的罪名。他是大晋唯一的储君,且不说他没有做过,便是做了,皇帝并不会真的拿他如何。
但那贡生不同,十年寒窗苦读,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