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上朝或议事时没精打采甚至恹恹欲睡,已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直以来,众人都以为他是因为能力不足、甚至有可能连众人在议什么都听不懂而如此,现在才知道,这家伙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陈言,起来吧!”唐韵忽然吩咐了一声。
“是,皇上。”陈言不敢不听,翻身站了起来。
“告诉朕,你明明能力通达,为何上朝议事之时还作那心不在焉之态?”唐韵寒着脸道,“是轻忽我大周的国务,还是故意欺瞒于朕?”
“这……”陈言迟疑起来,“臣要是说了,皇上能不能别生气?”
“还敢讨价还价,说!”唐韵愠道。
“是,臣无心与议,既非轻忽国务也非有心欺瞒,”陈言看了看众臣,“乃是因为实在听不下去。”
“听不下去?这是为何?”唐韵一怔。
“明明一件极为简单之事,三言两语便可议毕,可往往诸公一议,动辄一刻钟两刻钟。”
“其中你一言我一语,多有冗复之谈,实无建树。”
“像上次京城东仓内鼠害泛滥之事,处置起来并不困难,简直全城征猫,放入仓房之内,保证三五日便可清个干净。”
“但诸位大人硬是议了半个时辰之久,最终得出之法,居然是拆仓!”
“而最该用的以猫捉鼠之法,却在半途被否决掉了,理由竟是猫儿便溺之害,甚于鼠害!”
“臣为官多年,从未听过如此离谱之事!”
“那百余只猫儿一起便溺起来,纵然腌臜了一些粮食,可这能抵得过数千仓鼠偷粮之害?”
“又如昨日议的卫城与安城两地之间驰道破损之事,修了便是。”
“可诸位议了小半个时辰,最终竟决定暂缓!”
“不议之前,本就没修;议了之后,还是不修。”
“那这议来议去,满朝这么多官员议了半晌,不是白议了?”
“臣实在是不明白,这是议事呢,还是大伙拿着朝廷的官俸在这唠嗑呢?”
“臣是小地方来的,在我青山县,容不得议案过夜,也容不得拖延,更容不得花费那许多时间来闲扯淡。”
“可臣自知德望不足以服众,说了也是白说,只好闷声发大财,缄口不言。”
“只是干听犯困,故而屡屡有些无礼之态,请皇上见谅。”
陈言惶巩的解释中,众人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作声不得。
心中虽然恼怒,却没法反驳。
唐韵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打死也想不到,他竟是这理由!
但他所言,确实是真。她登基之后,也屡屡为众人那老太太裹脚布般的议事方式困扰,发过几回火,可收效甚微。
这些老臣那是名符其实的“老”,年纪最小的都过五十了,做起事来更是慢条斯理,说好点听叫稳重,说难听点叫拖拉,怎么催也没用,总不能为这把他们全拖去杖责吧?只怕没杖几下,就都下不了床了,朝廷连正常运转都办不到。
良久,她才终于神情渐渐恢复正常。
“依你所言,该当如何解决此事?”她面色缓和下来,问道。
“无法可解。”陈言坦然道。
“没办法那你说个什么!”唐韵不悦道。
“皇上误会了,不是没办法,而是这些办法对诸公无用。”陈言从容道,“法子多的是,比如说,议事房内不设椅子,办公全都站着,诸公年纪都大了,自然难以久站,不得不尽快议完事,当然效率就提高了。”
“这法子似是可行,为何你说无用?”唐韵奇道。
“因为诸位大人必然心中不服,搞不好还会故意装病,说因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