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六节 帝国主义(2)(1 / 4)

在建章宫门口,常跪三日。

纵然李广利有着铁打一般的身子,也早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错非是宫里面的宦官和守门的军官,害怕堂堂贰师将军跪死、冻死在宫门口,惹来麻烦,悄悄的给李广利一些食物,甚至在半夜,给他一条狐裘取暖,要不是宫里面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这些人的行为装作没看见。

此刻李广利不是饿死,便是已经冻死了。

即使如此,他也差不多到了极限。

能撑到现在,全靠毅力在支持。

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李广利面前。

“将军,陛下有诏,请将军入觐!”尚书令张安世走到李广利跟前,将一条厚实的狐裘大衣,披到李广利身上,又让人端来一碗姜汤水,让李广利饮下。

喝下滚烫的姜汤水,李广利终于有了些生色,他对张安世一拜,苦笑着道“多谢尚书令关照!”

“将军言重了……”张安世看着李广利的模样,也忍不住起了些恻隐之心,想起自己父亲当年的遭遇,于是道“好叫将军知晓,两个时辰前,鹰杨将军张子重的奏报,呈递到了陛下面前……”

“陛下阅之,龙颜大悦,故命下官来此面诏将军!”

“哦……”李广利听着,赶忙再谢道“多谢明公提醒!”

心里面忍不住猜测起来,那位鹰杨将军究竟在给天子的奏疏里讲了些什么事情?

以至于天子竟然不过两个时辰,就想着要召见他了?

但他不敢多问。

因为,他知道,张安世提醒他是好心,而非义务。

而且,张安世与他非亲非故,之前甚至还有些不愉快,能做到如此地步,真的是很难得了!

自己也是今非昔比,不能再肆意的浪费和消耗自身为数不多的同僚好感了。

所以,李广利只是默默跟上张安世的脚步,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狐裘大衣,踏着厚厚的积雪,一步步走向熟悉的宫阙。

大约两刻钟后,李广利复又见到了熟悉的温室殿。

前面,张安世已推开殿门。

李广利感觉到,宽敞的大殿上,无数眼神都聚集在他身上。

与过去不同,曾经他在这里,接受到的唯有仰视与惧怕。

而现在,这些人的眼神,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打量,活像着西域荒原上饿极了的狼群发现一头落单的野马的情况。

这些眼神,充满了敌意。

要不是那高高的御座上,端坐着的身影存在,李广利怀疑,他们甚至可能会直接扑上来,将自己撕碎。

这让李广利心中不由得生起了些悲凉激愤的情绪。

转瞬,他就将这些情绪统统埋葬,丝毫也没有外泄出来。

因他明白,那是取死之道!

强如当年的大将军长平烈候卫青,尚且需要在长安时,讨好与逢迎他姐姐李夫人。

何况是他这个败军之将,丧师之帅?

于是,他低着头,要多悲惨就有多悲惨的踉踉跄跄的走入殿中,来到天子御座之前的台阶下,长身俯首,以额贴地,三叩首拜道“臣广利有负陛下重托,特来请罪!愿陛下罚之!”

…………………………

端坐于御座之上的天子,俯视着叩首于自己面前的李广利。

心中无悲无喜,脸上无风无浪。

仿佛跪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他曾器重的贰师将军,他的爱妃临终前托付的胞弟。

倒像是一个路人。

他微微开口,轻声道“将军既然归来,那就请先坐下吧!”

天子侧头吩咐了一声“来人,给海西候赐座!”

“诺!”便有尚书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