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林朝歌靠在车厢内闭目养神,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宛如一对展翅欲飞的蝴蝶。
“林言,疼不疼,今日是我过于鲁莽了,要不你打我骂我都行”王溪枫联想到今日之事,俊脸微红,手指紧张的不知如何安分。
“只要你别在生我气?好不好?”王溪枫说到最后音量变小,反倒自己先委屈起来。
林朝歌刚积攒起来的怒气一瞬间烟消云散,还能说什么,这都是命,干脆什么都不说,径直双手抱胸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对其耳边噪音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林言”眼底闪着希翼。
“嗯?”淡淡的声响似鼻音冷哼而出。
“你喜欢我吗?”
“………”。
“我想你定是喜欢我的,否则依你往日性子,是断断定不会与我上马车”语气笃定,差点儿连她都要相信了。
“林言,我想好了,等我们毕业后我就八抬大轿迎娶你入门,可好”仿佛吓到如何他们相敬如宾蜜里调油的生活,王溪枫脸上挂着蠢笑,连耳尖都泛着薄红。
“………”或者合着她最近脾气太好,都会顺骡子滚坡了,林朝歌内心翻了个大白眼,始终没有出声的意思。
“林言”。
半密封马车内,林朝歌已经无力吐槽王溪枫的脑回路,加上宴席上饮了点果酒,脑袋昏昏沉沉的,素手撑着脑袋不至于滑倒,卷翘的睫毛半垂。
王溪枫见她久久未回应,一时间襟了声,连带呼吸都放轻几分,生怕扰了她睡眠,眼神贪婪的注视着林朝歌的睡颜。
临到林府门口时,林朝歌这才悠悠转醒,拒绝了王溪枫相随入府的要求。
林朝歌刚一下马车,便看见林府门口站了一个身形消瘦如骨的老人。
“吾儿,你回来了”林秀才打着一盏灯笼站在林府门口,橘红色光芒下更衬那张脸青白一片,渗人得紧。
“这么晚了,父亲大人你还未睡”林朝歌先是愣了来,随即反应过来。
“年纪大了,无心睡眠而已”林秀才提了提灯笼,照亮前方的路。
“明日你起早,与为父一同用膳可好”话中隐隐透露一种无力的悲凉感。
对生活的妥协或者是命运悲凉。
“好”林朝歌跟在后面,脚步轻缓。
“无事你便先回去歇息”林秀才走到院中央讲手中灯笼交与林朝歌,而后离去。
林朝歌没有多想今夜林秀才的反常,回到屋里直接蹬鞋倒头就睡,连衣衫外袍都不曾褪下。
秋风轻吹,又是一夜悄然而过,海棠花在枝头三两成簇,绿叶红花,娇粉多情。
鸡呜破晓,林朝歌这才悠悠转醒,揉了揉朦胧一片的眼睛,脑袋没有昨夜宿醉后的疼痛感,反倒神清气爽,回想起昨夜答应之事,连忙起身洗漱。
院中一颗百年桃树下
林秀才早已等候在此,也不知早来了多久,这秋露入侵单薄衣襟,发鬓微霜。
“爹,抱歉我起晚了”林朝歌行了礼后,径直走到一旁空着的座位掀袍坐下。
院外石桌上摆了俩副碗筷,一盆熬得晶莹剔透浓稠的小米粥,几蝶小菜,外加俩个大面馒头,正中放着一小巧水墨丹青话美人腰花瓶,上头插着一枝带露木槿花。
“无碍,为父不过刚起而已”林秀才递过一对筷子过去。
林朝歌坐下与林秀才面对面吃了一顿味如嚼蜡的早餐,君曰,食不言寝不语。
“等下陪我去一个地方”林秀才喝完碗里最后一口小米粥,擦了擦嘴角,这才缓缓出声道。
“好”林朝歌正好夹了一筷子咸菜入碗,听言手微抖了抖,咸菜落了满白粥。
巳时,一辆普通得丝毫不起眼的灰扑扑马车驶出洛阳城。
整个山坡,都是苍翠欲滴的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