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二、十不存一(1 / 3)

“我们也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否则谁会将自己母亲送进去,又不是铁石心肠的狼心狗肺之徒,娘啊,是儿对不起你,儿该死,我不应该一时猪油蒙了心,可怜家里大儿小娃已经饿了好几天没吃饱过。”曾大壮一边说着一边抹眼泪,和已经从瓦罐坟里的母亲痛哭流泪抱在一起。

周围几人仿佛也被他们那种悲戚的氛围感染,眼眶微红或略有湿润之色,过多的是面无表情之色。

“日子怎么可能会过不下去,现如今苛税徭役不重,加上又是风调雨顺的好年,岂会到过不下去的年代。”现如今大周朝的苛税徭役是最轻的一个国家,农户七成,国家收取三成,其他俩国则是收四成,相比之下,可想而知。

除非是他们家中人自己有问题,否则此理由完全不可成立。

“当今圣上的苛税徭役是不多,我们心中都念着皇恩浩荡,可逼迫我们的并不是苛税徭役,而是上面派下来贪官污吏的狗官,原先我们只需要上交三成,剩下的七成足够我们一家老少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过年的时候还能家家户户红红火火,可自从上面来了一个天杀的狗官后,我们现在是连一成的收成都留不住,别说有剩余,就连饭有时候都吃不上,只能啃树皮草根为生,可怜我家大宝每日起早贪黑干活都填不上那个窟窿。”老人说着说着又是跪在地上双手掩面大哭起来。

一对苍老粗糙,血管突起,指甲泛黄,满是裂口,满是褶皱跟着一双略显年轻情况却无二的手相互交叠在一起。

“我们只是普通平民老百姓,斗不过兵差又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老的只能自己给自己挖坟墓进去,免得拖累家里。”她的儿子曾大壮听着心里难受也在哭,要不是生活实在过不下去,他们怎么可能会为了多剩下一个人的口粮逼迫自己母亲去死。

何况汉人重孝道,就连科考之人都需孝道二字,否则难以入朝为官。

白清行听罢眉头紧皱不曾松开半分,他实在是想象不到在治安如此国泰民安的情况下还能出现严重的贪官污吏,何况当官的拿着的都是官粮用官银。

只能说一句蛇心不足蛇吞象。

“此地县令是谁。”墨色瞳孔深沉如夜,眸光冰冷。

“回禀公子,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元宝还在斟酌着用词,因为白清行再伸令让他们隐瞒下去。

“说。”白清行看着他支支吾吾的表情,冷厉呵斥,还能猜不出是什么吗,一对黝黑的痛苦幽深如墨染,深不见底。

“正是当今幕侧妃的娘家人。”也是现如今身份水涨船高的珍妃,神色微顿的元宝说着话时还不忘瞧了眼低着头不知思虑何物的林朝歌,轻声道。

“此地县令鱼肉百姓,为何京城里没有听到一点风言风语,此地艰难你们为何不离开或去其他城镇求告上天听。”白清行移开视线,满目怒火滔天,掩藏在袖口下的手紧握成拳。

“我们也想上报啊!可是官官相护我们平头老百姓又能怎么办,就算我们离开了,我们又能去哪里,我们的根我们的田都在这里,路上说不定还能遇到狗官派上来追杀我们的兵差到时候也是死路一条。”说着又是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林朝歌听着他们谈论,自己则过去扶起已经哭成一团的俩母子,眉头高挑,若非生活苛税徭役猛如虎,谁都不会干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掏出自己怀里仅有的二俩银子递过去好生劝抚道;“这点钱你们先拿回去好好生活,关于此地的县令事我们来想办法。”

“几位大人真的能有办法。”老人的手颤颤巍巍接过,眼眶通红似又有眼泪流出来,一头头发杂乱的用灰色布巾包裹在里面,仅有几丝银白漏出。

“嗯,你们好好回去生活,此地之事我们会解决。”白清行回头看她一眼,冲她点了点头,林朝歌心里就跟吃了镇定剂一样安定。

“实不相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