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即便是心中有着无奈,也拿唐蒙没有办法。
“把名册拿来统计下死亡者的性命,然后询问一下有没有尸体或者是衣物保存了下来,若是都没有就在长江边上捧上一些泥土放进木盒之中,刻上他们的姓名。”
事情交代下去之后,使团的十多位官吏变得更加忙碌了起来,没办法这一千士卒里面都找不到十个会认字写字的。
那些民夫就更不用抱希望,他们要是认字有了些许的文化,就知道怎么做能够钻律法的空子躲避徭役,而不是在知道夜郎国已经出现大量伤亡之后,还被人抓到这里来。
这两批征发的民夫,第一批死伤了近半,第二批死伤的就少了许多,唐蒙有意识的在让民夫们尽量安全的开桥修路。
即便是这样,最后统计出来的数字也让张远心惊。
“家主,这半年来在夜郎国修路,一共死了八千六百五十二人,尸体衣物全都找不到了,听民夫们说只要有人死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就都将尸体绑上巨石投入到了长江之中。”
张远看着符关内堆积成山的木盒,心中就衍生出一股凄凉的感觉。
紧接着他拿起手中的符节朝着唐蒙的军帐走去。
唐蒙正在制定率领大军前往夜郎国施压好让对方同意征发民夫一事,看着张远拿着符节出现,立马和其他部将半跪在了地上。
“不知尊使来此,有何要事。”
张远将记录伤亡数字的书简甩在了唐蒙眼前,唐蒙拿起来铺开来看,就知道张远这是来问罪。
“尊使,臣在呈递给陛下的奏章之中就已经说过了,死伤者数千余人,如今这个数字与臣呈报数字并没有出入啊。”
张远冷笑了一声,拿着符节指着唐蒙,逼迫他低下头颅。
“九千九百九十九也是数千,一千也是数千,郎中将你是喜欢比较大的数字是么?
可是这沉尸江底又是因为什么缘故?想要毁尸灭迹如今这消息不也传到了陛下耳朵中了么。”
唐蒙把头低的更低了,张远已经看不到他的面色变化,只听见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尊使,棘道令的人头不都给您看了么,事情都是这家伙干的,与旁人没有关系,尊使若是想要问罪于末将,也得等到陛下的旨意到来。”
到了这个时候,张远才有点觉得刘彻为什么还没有将大汉的疆域划分为一个个的州,若是每个州都有州刺史的存在,这唐蒙何至于如此嚣张。
绣衣使者如今肯定能够在符关之中找到,不过那些天子走狗知道唐蒙是在为刘彻做事,无论唐蒙有多么过分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并且不会把这些糟心的事情呈报给刘彻。
“郎中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还能说些什么,反正那棘道令也已经死了不是么。
抽调五百士卒帮忙押送那些木盒回巴郡,您应该会同意吧。”
唐蒙出兵也得跟着张远一起去,张远提的要求并没有过分,而且甚至能够让巴郡百姓觉得他们这些当兵的不是那么冷血。
“末将这就下令,让五百士卒护送尊使回巴郡。”
张远点点头,然后从军帐之中退了出去。
前脚刚走,后脚这军帐内就议论了起来。
“黄长史,我早就说过沉尸江底不是什么好的办法,等这张远回到长安之中,你我免不了又得挨上一顿训斥。”
这姓黄的长史正好就是黄氏族人,就是他负责开路挖铁矿,顺便再跟夜郎国诸多部落贸易的事情。
黄氏中有大量的蜀锦,这些蜀锦对于他们来讲是廉价品,他们从蚕农手中收购纯色绢帛的价格低的让人发指。
而他们黄氏又掌握了染色的技艺,成本更是低的无法与外人明说,现在能拿来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