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七日记。
主讲人飞行员——阿方索·默克里尼。
书记员卫生员——奥黛丽·瓦尔西里。
“人在面对难题时总会找到相对简单的答案。”
阿方索中尉坐在棋牌室的大沙发上。
他沉稳干练,而立之年,鬓发额角的金毛修剪齐整,不见任何脱发症状,属实中年男人中的佼佼者。
“就像是陆军总参谋长没有军事地图,我们飞行中队带上相机,给他们拍摄山地走廊,帮他们节省人力。”
他的手上夹着香烟,左手的无名指节有一枚婚戒。已经成家。
“就像是飞行中队的大部分庸才,面对防卫火力时抱头鼠窜,往大地扔下飞镖炸弹。从兜里掏手枪打观测气球一样,只要心安理得,不要驰骋蓝天。”
他形容着同僚,也在描述一个客观事实。
大部分飞行员是用双手投弹的,宁愿奔波在炮火中,也不愿意触及更高,更寒冷的空域。
“就像是你,奥黛丽。”
提起这个名字,阿方索中尉搂紧了怀里的小护士奥黛丽。
“你的酒吧生意极好,是王都的军官才俊扎堆买醉的好去处,可是你偏偏挑中了我。”
奥黛丽闻声不语,只是躲在阿方索中尉的怀里,低头默默做记录,写东西。
阿方索中尉微笑着,脸上的法令纹极深,眼窝和凸出的眉弓也是如此,脸型显得非常立体,属于那种一眼就不能忘的脸型。
“为什么不说话?奥黛丽?真像我说的那样吗?你和其他人一样,只是选了个比较轻松简单的答案?”
在这场战争中,奥黛丽得罪了宪兵队。
想在这群恶霸的手中讨到好处,活过这段非常时期,她就得找个强大的靠山。
朱可夫和裴罗根两兄弟保护不了这个柔弱的女人。
她只得把目光放到重权在手的空军飞行员身上。
——阿方索中尉就很合适。
整个亚米特兰,能参战的飞机只有一百八十八架。
是的,你没听错,这个数字还是保持乐观的估算结果。
去除飞行实验、试飞事故、病残在身的士兵,能肆意侵略敌国领空,在炮火和枪弹中活下来的飞行员,带着机场塔台勤务人员一块算下来,也只有六千多人,刚好凑齐一个空军师,三个飞行团。
如果说,在上一章回中,侵略军与游击队明暗之间的博弈是恐怖平衡的。
那么现在,空军力量就是维持恐怖平衡的支点。
阿方索中尉的座驾,是帆布木制三翼双发动机构架的螺旋桨飞机。
没有机枪,没有防弹装甲,没有防火隔离区,没有气密护罩,是敞篷跑车的豪放配置,
荷载只有四百公斤,用来装燃料和摄像机。
炸弹只能靠飞行员用手扔下去,空中要是遇见敌人,步枪在狭窄的机舱里伸不开手脚,手枪的精准度也跟不上飞机的颠簸,还容易产生破片伤及自身,或者子弹干脆一点,撞上自家的旋桨叶。
航速换成公路载具的标准,是每小时一百一十公里。
一般来说,要是飞机飞得低了那么一点,在两百米到五百米的高度盘旋,狠厉的狙击手能用步枪把它们的油箱给轰穿。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它的性能如此差劲,为什么还说空军是战争恐怖平衡的支点呢?
就是因为它的性能差劲,在开战之后的两个月里,不光是北约联军,森莱斯和列侬从打扫战场的战利品里,弄到了宝贵的侦察机数据。
有了成品,自然可以如法炮制。
在这场人种竞优的武装比赛当中,北方人的军工厂加班加点,学院里的预备役前赴后继,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从设计蓝图到实际试飞,花上几千条